,再养养倒也没什么。
夜至戌时,天色已深,西北的长安春风料峭,寒风刺骨,而庭院中的梧桐树早已掉光了枝叶,随风发出沙沙之音。
也不知多久,帷幔渐渐平静下来,咸宁公主现出一张人比花娇的脸蛋儿,拉过贾珩的手,紧紧相拥。
贾珩身在玉软花柔之间,轻轻抚过少女的玫红脸蛋,将从耳际垂下的几缕黏着汗水的秀发撩至耳后,笑道:“芷儿,你是真不怕有着。”
本来是想外化于行,咸宁非要内化于心。
咸宁公主明眸盈盈如水,似描摹着少年的身影,柔声道:“我刚才说了,就想有着先生的孩子。”
等她有了孩子,那时候谁也拦不住她和先生了。
贾珩轻轻抚过少女脸颊眼角的一颗泪痣,轻声说道:“也没有多少工夫了,如果这次大胜了,咱们就能赐婚了,如是败了……”
说到最后,声音略有几分渺渺。
“所以我要给先生生一个孩子,那时才没有什么遗憾。”少女双手紧紧绕过贾珩的脖子,一字一顿道。
那时生米做成熟饭,她挺着大肚子,她就不信父皇不网开一面。
贾珩闻言,垂眸看向那清丽玉容上满是坚定的少女,轻声道:“芷儿。”
咸宁对他的确是用情至深,不管是方才学着宋皇后说话,还是与婵月共同伺候他。
唉,傻女人。
少女看向那面容清俊的少女,原本如冰雪融化的清冷声音带着几许慵懒和酥腻,说道:“先生,今个儿要不不回去了吧。”
贾珩亲了一下那微微有些发热的香嫩脸颊,笑了笑道:“我留宿这儿也不大好,你和婵月睡着罢,明天早些起来,也好进宫向皇后娘娘请安,如果没事儿的话,去我府上大观园转转,你们都是见过的,都很好相处的。”
可卿听到他今天回来,应该从秦家回来,这会儿应该到了府上。
咸宁公主闻言,妩媚流溢的眉眼间顿时笼着怏怏之色,失落说道:“那先生去罢,明天我去找先生。”
说来说去,还是她这边儿人太少了,没有那边儿人多势众。
贾珩捏了捏少女粉腻如桃蕊的脸蛋儿,道:“好了,咱们以后在一块儿的日子还长着呢,哪急着这一时半会儿的。”
咸宁公主“嗯”地一声,心头仍是有些依依不舍地看向那少年,抿了抿粉唇说道:“那先生路上慢走。”
贾珩“嗯”了一声,然后拉过蜷缩在被窝里“装死”的李婵月,说道:“婵月,你也早些歇着吧。”
“嗯。”李婵月柔柔应了一声,柔声道:“那我服侍小贾先生穿衣吧。”
她在一旁看了半天,听了半天,一句都插不上,唉,刚才是不是答应小贾先生就好了?
贾珩拉过李婵月,见着那眉眼间的怅然,亲了一下少女微烫的脸蛋儿,温声道:“好了,别忙着了,再着凉了就不好了。”
小郡主正愣神间,忽而感受到那脸颊处传来的温软和湿热,芳心不由涌起甜蜜,低声应着。
……
……
夜至亥时,宁国府后院厅堂之中,花香馥郁,暖香醉人,灯火通明,明亮如昼。
一架山河屏风隔围的厅堂中,麻将哗啦啦作响,但并非是秦可卿在玩儿,而是凤姐、尤氏、尤二姐,尤三姐围着一张麻将桌玩着麻将,灯火将四个衣裙艳丽、满头珠翠的妇人映照得珠光宝气。
而秦可卿坐在一张梨花木椅子上,正在缝制着一件小衣,针线穿于绢帛之上,时而抬起,玉人聚精会神。
在贾珩回家之后,府中的丫鬟一大早儿就去秦宅通知了秦可卿,故而,秦可卿就返回到宁国府,但听着下人说贾珩进宫面圣,至今还未回来。
一张麻将桌上,凤姐坐在中堂画之下,一身玄色镶边赭红底子五彩撒花缎面圆领褙子,上着米白竹叶暗花立领偏襟袄子,下着浅黄竹菊万字福寿刺绣马面裙,葱郁鬓发之间别着一根鎏金凤头钗。
那张明媚娇艳的瓜子脸,肤色粉腻丰润,耳边挂着的翡翠耳环,在白皙肌肤衬托下,恍若翠玉。
平儿在身后侍奉着茶水。
“该你出牌了。”尤三姐笑意盈盈地看向对面容光焕发的花信少妇,道:“凤嫂子今个儿怎么心不在焉的?”
凤姐拿出一张麻将牌,莹润粉唇微启,轻笑道:“我正想怎么赢牌呢,东风。”
说着,扔出一张麻将牌,艳丽、明媚的玉容上笑意一如既往。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这般大的心,还敢过来陪着她们打着麻将,而且可卿还回来了。
幸在平儿将那诰命服已经洗过了,屋里也好好收拾了一下,否则非让可卿看出名堂来不可。
这般想着,不由趁着端起茶盅的空当,瞥了一眼那娴静坐在梨花木椅子上的丽人,手中正在缝制着一件小衣,心底不由涌起一股愧疚。
昨天她也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那人,二话不说就对着她一通欺负,等她反应过来,说什么都晚了,也只能将错将错。
想起昨晚那人的繁多花样,凤姐芳心之中又是一阵悸动。
天可怜见,活这般大,真是没见过这样的阵仗。
秦可卿抬起螓首,将手中小衣放下,吩咐道:“瑞珠去外间看看,大爷回来了没有?”
侍奉的瑞珠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不多一会儿,瑞珠去而复返,面带欣喜说道:“奶奶,大爷回来了。”
原本正在打着麻将的几人,也都纷纷循声望去,见着那蟒服少年从外间而来,灯火映照之下,目似朗星,面颊红润。
“夫君。”秦可卿唤了一句,连忙起身相迎,笑道:“从宫里回来了。”
这么晚了,宫门早就落锁了吧,这不知又是从哪过来的。
贾珩近得前去,伸手握住那纤纤柔荑,凝神看向那肤色白腻,眉眼如画的丽人,轻声道:“可卿。”
一段时间不见可卿,心底也有些想念,嗯,可卿好像不打麻将了。
秦可卿就有些羞,说道:“夫君,南边儿的差事都办完了吧。”
“办完了。”贾珩寻了张椅子落座下来,接过晴雯递来的香茗,说道:“不过,明天过了元宵节,京里还有一堆事儿。”
秦可卿讶异道:“夫君怎么又要去北边儿?”
贾珩道:“北边儿又出了一些事,我过几天就要领京营出征。”
这次出征除却抽到骑兵之外,还有就是带着红夷大炮以及能够列装一个营的燧发枪。
秦可卿容色担忧,说道:“夫君怎么又要前往北边儿,这不是才回来?”
尤氏、尤三姐也看向那少年,捏着手中的麻将,脸上不约而同见着忧色。
凤姐抿了抿粉唇,丹凤眼凝望着那少年,裙下的双腿忍不住交叠了下,心思有些复杂莫名。
贾珩笑了笑道:“北边儿战事临近,需得早做准备,这次战事过后,应该能清闲个一年半载的。”
如果真的如在天子跟前儿所言,实现战略意图,那么女真起码一年不敢再行南侵,那时候就能真正清闲下来,或许可以再陪着金钗去江南看看?
贾珩见着秦可卿眉间郁郁之气不散,轻声说道:“好了,咱们先不说这些了,你们吃饭了吧?”
方才咸宁可没少折腾,不过在回来之前他已沐浴更衣过,身子倒没有什么异常。
凤姐起得身来,笑容恍若春花娇媚醉人,说道:“可卿,天色不早了,你们两口子早些回去歇着,我们先回去歇着了。”
两口子旁若无人拉着手,让她们这些人看着又羡又气。
其实,这是花信少妇心底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一丝嫉妒。
秦可卿芳心就有些羞,柔声说道:“凤嫂子多玩一会儿也没什么的。”
凤姐瞥了一眼那少年,芳心微跳,她倒是想多玩一会儿。
贾珩问道:“明天是元宵节,府上好好热闹热闹,凤嫂子,府上都准备好了吧?”
这是他来此方世界过得第二个元宵节,上次陪着一众金钗在沁芳溪中放着花灯,还许了愿,如今又是一个上元佳节。
凤姐猛然被那少年似蕴神芒的目光逼视着,芳心不由一跳,目光躲闪了下,但玫姿艳逸的脸蛋儿上笑意繁盛不减,笑了笑说道:“到时邀了林姑父过来,再请了戏班子,猜着灯谜,对了,老太太还说想去大观园游玩呢。”
贾珩点了点头,凝眸看向凤姐,轻声说道:“凤嫂子安排就好。”
凤姐抿了抿粉唇,垂下美眸,笑道:“珩兄弟,你就放心吧,我肯定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待众人各自散去,贾珩与秦可卿返回后宅厢房,夫妻二人坐将下来,叙着话。
秦可卿问道:“夫君,林姑父到了京里,你什么时候去见见?”
“我和林妹妹说好了,就这几天。”贾珩轻声说着,揽过秦可卿的手,说道:“好了,歇着吧。”
秦可卿“嗯”了一声,在宝珠和瑞珠的侍奉下,洗过脚,掀开被子上了绣榻。
“这几天你月信来了没?”贾珩问道。
他前前后后离京也有一个月了,在离京之时就开始备孕,这个时间点也该有着一些动静。
“还有几天,我也没见着,正说请个太医瞧瞧呢。”秦可卿将脸颊依偎在贾珩怀里,低声道:“倒没有见着孕吐。”
丽人说着,柔媚的声音就有几许沮丧,她别是身子有毛病,生不出来吧?
贾珩凑到秦可卿的耳畔,低声说道:“那明天找个太医瞧瞧,我觉得也差不多了,要不咱们再加把劲?”
说着,拉过丽人的手,打算扶上马送一程。
秦可卿如桃蕊的玉颊羞红如霞,娇躯软了半截儿。
……
……
草原,西拉木伦河,一望无际的辽阔草原上,一顶顶白色帐篷,在广袤的田野中如繁星点点。
奈曼旗所在的部落中,大队牛羊在化了雪的草原上飞驰而过来。
一顶空间宽敞的帐篷之中,奈曼一族的族长塔拉,正在与到来的女真亲王多尔衮、汉八旗的石廷柱、马光远等人叙话。
塔拉年岁四十左右,身形雄壮,面色呈现古铜色皮肤,颧骨耸高,嘴唇略厚。
奈曼一族时常派骑士随着女真南侵,双方来往较多,过从甚密,因此关系匪浅。
多尔衮道:“据探子来报,现在汉人那边儿起了警惕,已经想和额哲联合起来,我们需要提前一步行动,大汗的命令是让你族准备勇士,及早动手,以防夜长梦多。”
自皇太极改国号为清,改元崇德之后,已经迫不及待吞并蒙古,或者说察觉到额哲与陈汉的联合倾向,准备先下手为强。
塔拉笑道:“王爷放心,这次我部愿为先锋,敖汉部紧随其后,克什克腾的老巴音已经答应两不相帮,单凭着额哲手下那几个老弱病残的鄂托克,不是咱的对手。”
察哈尔蒙古八个鄂托克,三个都对额哲不满。
多尔衮想了想,说道:“那就在这几天,正式起兵,向苏尼特发动进攻,先一步拔掉这颗钉子!”
可以说,根本就不等到贾珩与蒙古联合,女真就抢先一步发动进攻。
女真与察哈尔蒙古的二五仔里应外合要正式起兵,整个漠南草原局势如堆起的火药桶,一触即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