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两天都天气晴朗,别说冬雷了,连场雪都没看到。
就算他们走的南城门,离东城门远,可冬雷响起来时方圆百里应该都能听到才对。
赵程总觉得奇怪,心中生了疑虑,赵含章此前的表现和问话就更显突兀了,于是他立即带人绕路往东,在官道上拦住从洛阳出来的商队,“你们出京时可有听说东郊打雷劈倒了一棵大树?”
商队的管事赶着回家过年呢,本来不想搭理赵程的,一听立即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不知道?”
赵程:“二十六那日。”
管事惊道:“不可能,我就是二十六午后出的京城,一直到傍晚在东郊的驿站住下,别说雷了,连乌云都不见一朵,艳阳高照,天气好得不得了。”
他怀疑的看向赵程,“阁下是哪人?从哪来,要到哪去?特特拦下我等说这样的胡话,莫非是想造谣天降冬雷,要害大将军?”
赵程:……你们想的还挺多,但造谣的不是他,是赵含章自己!
赵程道:“我是豫州人,也是听人说的,正因是道听途说,所以不敢相信,这才请问兄台。”
商队管事:“没有这样的事,大将军摄政,天下安定,老天爷也很给面子,这几天天气好,过年时应该也是好天气。”
赵程连忙应是,送别商队管事,他却站在路中间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跟着他的学生都乖巧得很,他们不知道先生在犹豫什么,但愿意等待。
赵程回头看了眼学生们,有些挫败的坐在草地上发呆,他从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他远离朝堂,看不惯晋室,张嘴就骂,他有坚定的信念,坚持自己认为的才是正确的。
可进入朝堂之后,家族不许他如此如此,若是从前,他自然是不理的。
可以前,他不理会,只会伤到自己,不会伤到别人。
现在却不同,他若坚持,伤到自己是其次,族中的子弟,太学的学生,甚至全国学堂里的先生和学生,因为他是祭酒,是天下所有学生的老师,所以他的行为会直接或间接伤害到他们。
他这才明白,从前自己认为的身不由己太过浅薄,越到高位,才越身不由己。
他想不明白,赵含章给他的谶语是编造出来骗他的,还是郭璞算错了,给出了错误的谶语?
若她故意骗他,意欲何为呢?
若是郭璞算错了,那,他跟他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也有可能是错的?
赵程觉得,他要是不弄懂这件事,之后这条游学之路会走得很不开心。
写信问吗?
不,不当面问,只怕她还会骗他。
不错,赵程已经偏向于第一条猜测,这事多半是赵含章编造来骗他的。
赵程坐在草地上思考半天,终于下定决心,起身道:“我们回京!”
随行的学生和下人们一听,一下没忍住,发出高兴的欢呼声来。
赵程:“……你们这是何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