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半的赋税,这样的赋税能压死人。
傅庭涵将整理好的数据写下来,心不断的下沉,将汇总好的数据交给赵含章时道:“风调雨顺的年份,当辛苦劳作一年,发现要缴足赋税还需要卖掉妻子儿女时,那乱也就起了。”
赵含章翻看着这些数据,脸色黑沉。
这是人祸!
赵含章合上,丢给站在一册的赵辉,“挑一些数据抄下来,给粮库那边送去。”
赵辉瞪大眼,不由看向傅庭涵,希望他能劝一劝她,这样做,很有可能会和灈阳豪富士族撕破脸。
傅庭涵身姿挺拔的站在一旁,并不劝,反而一副赞同的模样。
赵含章就凉凉的看向赵辉,“怎么,辉兄做不到吗?”
“行吧,”赵辉暗想,反正将来这灈阳也不是他管着,她愿意树敌就树呗,“我这就去。”
赵含章将汲渊和县丞等官吏一并招来,道:“百姓需要安抚,户房这边已经清点了从各里收回来的粮食,考虑到民生艰难,县衙这边会开仓放粮,赈济百姓,通知各里,让他们按照顺序进城领取赈济粮。”
为了不再生乱,赵含章决定岔开各里百姓进城的时间,想到那混乱而黑暗的数据,赵含章对各里里正也不是很信任,她此时急需可以监督的人。
她心中一动,问道:“陈晚和项玉呢?”
汲渊道:“在狱中。”
赵含章瞪眼,“谁抓的他们?”
汲渊笑道:“他们自缚的。”
在看到赵含章一刀砍了主簿,又把灈阳县的富人们关在粮库里清点那掺了沙石的粮食时,陈晚和项玉就拿绳子自己绑了自己,又自己走进大牢里,让狱差开了个牢房,他们自己进去蹲着了。
赵含章一听,半晌无言。
她挠了挠脑袋,觉得她得表现得礼贤下士点儿,绝对不是她想去大牢里看自己关自己的戏码。
她兴致勃勃地道:“走,我们去请两位义士。”
去的路上,赵含章还悄悄的和傅庭涵道:“这样的事,要是有人写下来,百年以后也是一段佳话,我也是在历史书上的人物了。”
傅庭涵:“……从你带兵进西平开始,你就已经是历史书上的人物了吧?”
“唉,你不懂,这种东西很容易就在历史书上消失,倒是这种一听就很有趣的轶事才更容易流传下去,它不会记录于正史之中,但就是会更容易传播和流传。”
傅庭涵见她如此有兴致,便决定回头帮她记一下她的事,她喜欢在历史中留名,那他就帮她。
只要写的东西足够多了,总会有可以流传下去的。
灈阳县的大牢有些安静,之前里面关了不少人,大多是交不上赋税被抓来的百姓,赵含章把他们放走了,此时就空了不少牢房。
赵含章带着人一路深入就没碰见几个人。
狱差听到动静赶来,他不认识赵含章,但认识县丞,看到被簇拥在中间的赵含章,想也知道她是谁,立即跪下行礼:“小的拜见赵县君。”
赵含章点点头,问道:“自己把自己关进牢里的陈晚二人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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