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余子清也清楚白阳圣母的心态,只要不暴露出他最核心的秘密,其他的折磨、拷问、死亡,统统都是洒洒水。
而这种情况,余子清也根本不可能凭空追查到白阳圣母的来历底细。
他最初的来历和底细,跟如今的白阳圣母,是完全断层的,没有一丝线索的联系,绝无可能追查到。
余子清这一次追杀白阳圣母的目的,也从来没想着一劳永逸,他知道,那根本不可能,太不现实了。
他只想尝试出来,怎么激发自己的能力,能杀他这一世。
只要成功一次,哪怕没有永绝后患,那么下一次白阳圣母再降世,他也能用同样的方法,再次弄死白阳圣母。
“福伯,我实力有限,现在要做一些事情,需要你帮忙了。”
“无须客气,尽管吩咐。”
“我想看看他的神魂,却不让他死,福伯能做到么?”
“这不太好把握,我出手他可能会暴毙。”
“尽管试试,死就死了。”
福伯走上前,一手按在白阳圣母的额头上,掌心骤然涌出一股力量。
霎时之间,便见白阳圣母的脑后,一个人形虚影被强行击出。
那人形虚影,如同白阳圣母一样,已经不成人形,体表遍布疮疤。
转瞬之间,白阳圣母闷哼一声,神魂重新归位,他的瞳孔有些涣散,显然这一下不太好受。
眼看白阳圣母,哪怕现在是个弱鸡,依然韧性极强,余子清便放心折腾了。
按照老羊给的资料,余子清一个接一个的粗暴验证。
不是神魂夺舍。
不是神念夺舍。
不是印记夺舍。
……
几个时辰之后,白阳圣母已经不停的翻白眼,神思涣散,看起来就剩一口气了。
跟老羊说的一样,现有记载的所有夺舍方式,都不可能是白阳圣母夺舍的方式。
也难怪之前所有人一直都认为,白阳圣母每一代都是选出来的新人。
这也跟余子清拿到夺舍资料之后的猜想一样,从肉身,到神魂,到血脉,所有能找到的东西,都是原装的,没有一点入侵痕迹。
所以余子清换一种独属于自己的思考方式,却能找到一种符合他状态的情况。
他病了。
若一个凡人,最普通的人,抛开什么神魂夺舍,元神夺舍之类,所有有关夺舍的东西,但他的意识却忽然换了一个人,这叫什么病?
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
或者叫多重人格障碍。
只不过只是一次人格复苏,便再也转换不回去了,一方太强,强到另外一个人格再也不可能苏醒。
白阳圣母降临的时候,原主必定还是个凡人,而他降临之后,也必然还是凡人。
整个过程,都是在凡人状态完成的。
那发病之前所有的东西,所有超出凡人范畴的一切,都可以统一看做可能会引发原主发病的诱因。
直接抛开白阳圣母去看,最终的结果,便是原主,一个凡人,病了。
白阳圣母被锁链锁在原地,艰难的抬起头,看了一眼余子清,嘴角扯出一丝笑容。
“你这点小手段,太粗糙了。”
“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来,千万别客气。”
他没承认自己在不断的降临,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却都在威胁余子清,这次死了,那下一次,他一定会来报仇的。
余子清笑了笑,没在意,他继续拿出玉简,察看苏离给的资料。
看完一个人的资料,便抬头看一眼白阳圣母。
他现在在尝试,找出来白阳圣母肉身和神魂的原主人,究竟是谁。
而所有可能是这个原主的人,他们的资料,余子清手里都有。
他非常确定正确答案是其中之一,只需要对上号就行了。
然而看了没多久,看到白狗的资料时,再次抬头,将白狗的身份,认定在白阳圣母身上的时候,他便察觉到。
怀中锈剑缝隙里的锈迹,开始慢慢脱落了。
余子清抬起头,静静的看着白阳圣母,将玉简收了起来。
他曾经亲眼见过白狗,也接触过,哪怕白狗变成如今这幅鬼样子,他也绝对不可能一点都认不出来。
他想起了有关白阳圣母的历史记载,他有天生的迷惑人的能力,如今看来,这种能力恐怕还有被动效果。
就算没有毁容,站在他面前,他恐怕也不会再认出对方就是曾经的白狗了。
他眼睛看到的,感知感知到的,都可能会欺骗到他,但判定不会。
他对白阳圣母的了解,远远不足以触发判定,按照余子清的估计,信息完整度,连百分之五都不够。
但,白狗的信息却远远超过了最低判定限度了。
他有白狗所有的资料,从小到大,有什么亲人,有什么朋友,年少时干过什么事,家里有几亩地,种过什么,读过什么书,学识如何,跟谁家定亲,甚至也亲自接触过白狗。
而余子清现在也知道,哪怕白狗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但他也可以在另外一种体系中判定,眼前的人就是白狗,他只是得病了。
肉身是白狗,神魂是白狗,眼前这个人的一切都是白狗,唯独意识不是。
但白狗才是最初的人格,所谓的白阳圣母,不管他多强,他都是副人格。
而余子清现在做的一切,包括判定,都只是针对白狗而已,与白阳圣母无关。
这便是余子清这次要实验出来的,以后也可以重复用的方法。
我不是要杀你这个无根脚,无姓名,无痕迹,凭空出现的白阳圣母。
我要杀的,只是在这个世界有根脚,每一步都有痕迹,如今只是得了病的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