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法既立,那便应设执法者,以使法令推行,顺利无碍。
这关键之处,众人自然不敢马虎,自然一一记下,那个中细节,自然还得细细琢磨。
而莫先生这边,随着无妄城规模不断扩大,这城防工事以一己之力自然已是不暇,个中利弊,也是由这莫轻衣一一说来。
这莫轻衣也是依葫芦画瓢,每有设问,必询阿青,那结果自然也显而易见,如出一辙,那阿青这边涨红了脸,小五却是学她那三姐不停摇头,否定三连:
「着于点面,疏忽不全,不善」。
「耗资过重,见效甚微,不妙」。
「华而无实,腹中空空,不好」。
阿青自然知道两个小丫头故意为之,偏自己也毫无办法,只得吃了这个哑巴亏。
众人说完,便看向阿青,阿青平时也没闲着,自然也多有思虑,当先便开口道:
「这无妄城规模日渐壮大,这光凭城主府,自然也难以运作,当下应各司其职方才是上善之策,倒不若效仿帝国,分而治之。军务方面,自以宇文将军为首,一应细分,还请宇文将军作主安排。城治方面,自以常城主为尊。具体细则,还请常城主定夺。至于无妄城所辖业务,镖局一应事项便由赤总镖头负责,无需再同城主府相商。舍离酒坊之事,以后便全由二狗做主。至于韩先生所推之法,无妄上下,皆一一遵守,莫先生所请,也需优先考虑。这无妄城人口与日俱增,城内兴学堂自然也是重中之重,只是我无妄城如今的处境还是艰巨,这学堂上不光习文,亦要传武,这传武尚还好说,这正儿八经的习文之地,忘川郡内只有四城有儒家亲设,君子所教的书院学堂,这若请君子贤人来无妄这是非之地,怕是颇为不易,也劳请诸位诸多思量」。
这阿青刚说完,那韩非便开口道:「在下也曾于书院求学,贤人君子也多有结交,只是若说到传文也并非正经贤人君子方可,在下曾认识一人,非贤人君子,但一身学问,怕如今九州之内,只在二圣之下,实不相瞒,在下曾于其足下受教两年,只觉受益匪浅,惊为天人」。
听韩非如此说,阿青自然激动不已,赶忙追问道:
「先生口中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还请先生赐教」。
韩非顿了顿缓缓开口道:「佘月山狂儒—孙卿,孙先生」。
众人听完这才恍然大悟,只因此人名气极大却不同于寻常儒生,学究天人偏是一身臭脾气,虽是儒生,所言所行却我行我素,完全不似寻常儒生,自然也不受同门所喜,故而这孙卿早早便弃了学,要不然这儒家可能便不止曾经的三圣,如今的二圣了。
若是能请来这等人物那还了得,但阿青却也不敢相信,这等人物,偏就要降临无妄城。
看着阿青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韩非也知他在想什么,便开口道:「我这师尊,恐难折腾,我言外之意,以他的眼光,给我们推荐一个传文之士,怕是要比寻常贤人君子要强上不少」。
阿青听他言语,自然舍不得错过这个机会,便接过话茬道:「那便有劳韩先生了」。
这等造福一方的事情,韩非自然不会推脱,欣然领命,而后才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
「只是我这师傅也好一口酒,这...」。
阿青自然心领神会,笑道:「那是自然」。
而后便看向二狗道:「二狗,这次可不许藏私」。
二狗连忙点头称是,他自然也分得清孰轻孰重,更何况这韩先生所请,自己自然不会多问,这韩先生还非要亲自开口向阿青言语一番,行事之规矩,自令人心悦诚服。
这边事了,众人才缓缓离去,留下阿青、常林、宇文昂三人,宇文昂这才率先开口道:「夏江坐拥四城之利,虽如此言语不太地道,但此刻凤栖梧怕是比我们更加着急,我料定不出中午,必有来信。这对我们而言其实反而是一桩好事,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不光指凤栖梧,亦可指各属国,若无妄城破,他们也讨不了好,他们肯施以援手自然是最好不过,若是不然,也必须敲打敲打他们,否则这前有狼后有虎,怕是稍有不慎,便要陷入两难」。
三人各自看了看,哈哈大笑,自然是想到一块去了,只是阿青,还隐隐有别的担忧。
以夏江的性格而言,既布置诸多后手,又怎会置自己于死地,眼下虽看似坐拥半郡之地,实则已如同瓮中之鳖,只待帝国大军一到,他夏江是插翅难逃。
所以阿青想不通,只是这时,有信来报,正好打断了阿青的思绪。
不出三人所料,来信者正是忘川郡守凤栖梧。
就算他不找上阿青,阿青也会主动拜访,无他,那是他,亦是这无妄城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