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巅之右,正是尊贵之尊贵还尊贵的九五之尊,天子陛下。
一身龙黄色的长袍随意拢在肩身,袍上面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而袍角却有汹涌的金色波涛,习风微拂,寒风带着龙袖高高飘起。
飞扬的长眉容光焕发,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高七尺八寸,美词气,自有天威。
相对而坐两人的中间空隙处,有一个极大的楠木案台,案上有砚台、黑墨、毛笔、宣纸。
文房四宝中,其中以宣纸最为宽大,足足卷铺到两人的脚趾盖前,其余的砚台、黑墨、毛笔则显得是这卷银箔宣纸的陪衬一般,无以媲美。
仔细一看,这不是当日天子陛下题诗的那卷宣纸嘛,怎地今日又拿出来?莫非是陛下他老人家当时当际的灵感,遭到一时语塞,并没有将这首《帝望》写完。
望瞻仰苍发于心,思之如潮不可禁。
曲江池畔礼乐传,千古荣华朔问今。
宽长的宣纸上,正是当日天子陛下坐在赏花园想了好久,才题出来的几句诗词,很明显,陛下的这首《帝望》只是上半句,并没有写完。
难道下半首《帝望》,是要给阳生子写不成。
他阳生子有这个能耐跟资格,够跟礼、乐、射、御、书,无不精通的天子陛下一起筑诗?
而且好端端地,这两人不立马打架来个生死之战一决雌雄,干什么呢这是。
没错,太平天子题的这首《帝望》就只写的上半首。
下半首却是等阳生子他来写就,至于愿不愿意写,会不会写,都不是太平天子所关心的事情。
愣没想到,神情自若的年轻人还真就拿起了毛笔,不管念过几本书,有没有成为半吊子诗人的可能性,统统不理会。
自己真就将黑色大毛笔,捉在自己手中,跟那孙猴儿捉起生疏的笔杆子并无两样。
深邃的那双眼睛还全神凝注地看着银箔宣纸一眨不眨,接着便鬼画符了起来。
《帝望》下半首写的是,
江山如此多娇,怎奈英雄尽折腰。
一代天骄,怎叹帝瀚青山饶。
乍一看,完全不对韵好不好!
看来,自己并没有做一个诗人的潜力。
但阳生子他个儿却认为还比较够过关,可能这就是自认为良好的表现,只要自己不觉得差,那就是最棒的。
大毛笔轻放,手指即触在这一宽阔极长的银箔宣纸,骤然而已,这么一幅宽长的银箔宣纸,便似天悬倒挂般浮在阳生子跟太平天子他们两人的头顶上空。
好不威凌!
「在较出胜负前,朕,有一个要求,尔可答应,也可不答应。」
龙黄色的长袍随着寒风微紧皱了起来,袍上面那沧海龙腾的图案似在缓缓腾隐,似有随时破袍而出的龙势。
太平天子凝微闲目,平静对阳生子出声,可能这话一完之后,独属于两人之间的决斗再也无能避免。
独见天子而不惊的年轻人,只是左边摆出手,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洗耳恭听。
另一只也摆出了手,却是在凝具着修为力量,示意此战必有一人亡。
跨过几十载的光阴,替死人收债的他,终来了皇宫,也来到了讨公债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