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想来,能够被女帝朵洛希.阿丽塔青睐成为入幕之宾,最起码也得是个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
可青年才俊...
是坐地铁的吗?
......
上京都市圈。
城市特别行政中心,
裁决司大楼总部。
安静空旷的投影室里,一个穿着黑袍裁决司黑袍执行队的副队长如坐针毡地半边屁股靠在沙发上,微微渗着汗水的双手在膝前交叉,小腿幅度轻微地抖动着。
时不时的,他抬头偷偷望一眼身前那个五官清秀,左脸有个星型疤痕的男人,总觉得这个懒散的男人的嘴角不经意间扭曲起的弧度,混杂着一种可怕的疯狂与杀气。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情,驻扎在梅济府分部的裁决司高层死的死伤的伤。
他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黑袍执行队副队长,恐怕这辈子也不可能踏入这栋大楼的这间会议室,站在这个传说中的男人面前。
此刻,第二裁决使“妖刀”普索.怀斯曼穿着一件睡袍身体斜靠在沙发上,双腿随意地分开着。
他右手端着一杯琥珀色的烈性酒液,抿了一口仰头“咕噜咕噜”地开始漱口。
会议室前方的投影仪上,屏幕里播放着眼前这个黑袍执行队副队长连夜从肯尼斯议员的宅邸中拷贝送来的监控影像。
漆黑的火焰和苍蓝色火焰分庭抗礼。
豪火之刀VS豪火之刀!
无限.豪火之枪VS无限豪火之枪!
直到这里,监控影像中那个戴着嘴角仿佛撕裂的血口般的惨白小丑面具的人影,几乎是在审判官米修斯释放出术式的下一秒便无缝衔接般紧接着复刻了对方的术式。
仰头“咕噜咕噜”漱口的妖刀普索.怀斯曼唇角忽然翘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脸上露出了些许饶有兴趣的神色。
疾!火遁!
领域展开.轮墓炼狱!
紧接着,只见无边的漆黑火焰有如火山喷发般涌来,转瞬间将那个身影堙没其中,让人看不清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下一秒,仿佛飞鸟划破黑云的遮蔽,漆黑火焰中隐隐掠过一抹让人寒冷彻骨的刀光剑影。
等到黑焰散尽的时候,大片大片的血液喷涌而出。
呸—!
恰好这时,漱完口的“妖刀”普索怀斯曼也吐出了口中的烈酒。
他拿起一旁的手帕轻轻地擦了擦嘴角,旋即一起扔进了垃圾桶中。
“蠢货。”
男人的声音不轻不重。
半边屁股挨着沙发的黑袍副队长顿时心中一抖,低头不敢去看对方,一时间更加的局促不安。
妖刀普索.怀斯曼斜眼瞥了瞥,忽然嗤笑一声,轻轻地说道,“你别紧张,我不是针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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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
你们都是一群蠢货。”
“属下难辞其咎!”
黑袍副队长忙不迭低头惶恐道。
他曾听同僚说过,裁决司的这位裁决使大人平生最厌烦别人找借口,哪里敢为自己辩解什么“昨晚没在现场”这种话。
然而普索.怀斯曼闻言却是斜了斜眼,不轻不重地说道,“所以...你是想要在我面前自刎谢罪吗?”
坐立不安的黑袍副队长顿时悚然一惊,赶紧起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地说道,“属...属下....”
“开个玩笑,别当真。”
普索.怀斯曼忽然又摆了摆手。
还没等跪倒在地的黑袍副队长缓一口气,他又似笑非笑地说道,“真要杀你,我也不会在这栋楼你杀你。”
说着,他笑眯眯地竖起食指朝着天花板上指了指,“这栋楼上面有人看着哩。”
黑袍副队长被对方那嘴角混杂着疯狂与杀气的笑意搞得浑身紧张,根本分不清对方那一句是玩笑,只得噤若寒蝉般一声不吭。
“别装哑巴。”
妖刀普索.怀斯曼语气轻飘飘地说道,“照你们的意思,是第三裁决使阿丽塔的人,动手杀了我的审判官?”
听到这样的话语,黑袍副队长哪里敢接话,一个不小心就把第三裁决使也得罪了。
他只能谨慎地低头道:
“这个属下也无法肯定,不过那个戴着小丑面具的人在斩杀了米修斯大人后....确实...是去帮助了正在了黎明叛军南部军长‘雾鬼’查尔斯鏖战的阿丽塔大人。”
话说到这里,会议室的播放的监控录像中也恰好出现了这一幕。
——那个戴着小丑面具的男人走向了分庭抗礼的女帝和雾鬼,紧接着就被雾鬼那浓白的雾帐困了进去。
“嗬嗬...哈哈哈。”
不料身旁的男人看到这里,却发出了一阵肆无忌惮的爆笑声。
笑声在空旷的会议室中回荡不绝,让一旁的黑袍执行队长一阵愕然。
原因无他,到了他这样的层次,怎么可能看不出当时东野原明明是朝着女帝朵洛希.阿丽塔去的。
一切都是因为当时处于精神被冻裂痛苦中的雾鬼查尔斯暴怒之下的主动出手,东野原才会临阵倒戈一击。
“有趣有趣。”
妖刀普索.怀斯曼却看破不说破,澹澹地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阿丽塔那个女人在和‘她的手下’斩杀了我的审判官以及查尔斯后...就一起消失在了现场?”
“没错,当晚我们黑袍执行队联合当地的警探以及神鹰局的特工联合搜查附近十公里,最终只在宅邸附近的一处林中发现了些许打斗痕迹,其他便再无任何线索。”
“畏罪潜逃吗?”
男人嘴角翘起了一个微妙弧度。
这个罪名不错啊。
恰恰这时,黑袍副队长腰间的通讯器忽然响起。
他小心地看了眼身旁的这个男人,发现对方并不在意后才敢接通。
不料接通后没说两句,他的脸上陡然充满了一阵错愕之色。
片刻后,挂断电话。
黑袍副队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小声道:
“阿丽塔大人今早出现在梅济府裁决司官邸了,她说她昨夜有些乏了,就先行离开回去休息了。”
“噢?”
妖刀普索.怀斯曼挑了挑眉,笑眯眯地说道,“那么那个杀了我的审判官的小丑呢,阿丽塔大人不会没准备好给我个交代吧?还是说她想否认和凶手的关系?”
他看出那个小丑本来想对朵洛希.阿丽塔动手,两人几乎不可能是一路人,眼下这么说纯粹是想要给对方找点茬。
在如此强大的女人身上找茬,
恐怕也是这个男人在这索然寡澹的“狩猎人生”中,为数不多的乐趣了。
不料黑袍副队长闻言,脸色却是变得更加古怪了起来。
他抬头看了眼脸上笑眯眯的妖刀普索.怀斯曼,又赶紧低下脑袋小心翼翼地说道,“阿丽塔大人似乎承认昨晚那是她的人。”
“噢?”男人闻言微微一怔,失笑道,“所以,她是准备为米修斯审判官的死全权负责吗?”
“这...”黑袍副队长一咬牙,硬着头皮艰难道,“阿丽塔大人提出指控....米修斯审判官是黎明叛军在裁决司中的内应,她说昨晚的袭击不是意外。”
话音刚刚落下,黑袍副队长只觉得会议室里的空气凝滞了起来。
呼吸骤然变得无比困难,
人仿佛跌落进了无尽地狱深渊。
这一切只因为...
第二裁决使,
妖刀普索.怀斯曼,
嘴角那懒散的笑容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