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江烟转动着僵硬的脖颈,她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完成这个动作。
银沙愣住,然后猛然反应过来,自己一心想来安慰她,却根本不知道,她像是……不记得昨天的事情。
银沙连忙将自己的手机给拿回来,可这样掩耳盗铃的做法还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江烟已经都看到了。
银沙简直就想要抽自己一巴掌,“江烟你听我说,这件事情……”
“是昨天。”江烟眼神空洞。
她都……想起来了。
刹那之间涌入脑海的记忆,足够一个人崩溃的程度。
“小烟烟……”
江烟空洞的宛如是自我放逐的眼神,让银沙心中有些无限害怕。
“我想一个人静静。”她说。
银沙不放心她:“我就在一旁不说话。”
江烟:“……让我一个人静静,求你。”
骄傲的江大小姐,这二十多年来,说过几次“求”字。
银沙的鼻子有些酸,张了张嘴,最终却一个字都没有能够说出来。
江烟宛如是行尸走肉一般的走出了医院,穿着病号服在马路上游走。
她走的很慢,很慢。
轰隆隆——
初春的雨总是来得毫无预兆,恣意倾洒。
行人为避雨奔走匆忙,她浑身被淋的透彻,像是个漂亮残破的疯子。
“找死啊!看着车往上撞!”
路口,本就因为药物身体虚弱的江烟眼神一花,身体一阵踉跄,差点“碰瓷”到一辆轿车,换来司机破口大骂。
“沈总,是……江小姐。”
开车的杨秘书看到车外的女人,下意识的开口道。
沈寒初疏冷幽深的眸光穿过暗色的车玻璃,穿过层层雨幕,落在瘫倒在地上狼狈的女人身上,拿着文件的手折皱了页脚,“回江庭。”
杨秘书透过后视镜看着面无表情的大老板,不敢再多言。
车子从江烟的身旁驶过,因为距离较近,哪怕杨秘书小心翼翼,也难免又积水溅到了江烟的身上。
她低着头,于雨中抱着膝盖,像是被人遗弃的小动物。
沈寒初捏紧了手指,因为过于用力,手背上青筋爆出:“停车!”
“嗤——”
车子生硬在前方两百米处停下。
黑色长柄雨伞于车内伸出,熨帖西装裤包裹的长腿落下,硬质皮鞋落地,探出身的男人身材修长而高大,萧萧肃肃之间,黑色瞳孔隐晦而疏冷。
杨秘书撑伞亦步亦趋的在后面跟着。
“站起来。”
长身玉立的男人,一身意国纯手工的成衣,透着浑然天成的贵气和气势,而地上狼狈肮脏的女人如同低贱的尘埃。
江烟缓缓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沈寒初,数不清的雨点子落在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眼眶后道道于眼角滑落,像是她哭的嚎啕,哭的惨烈。
江烟忽然就想起,多年之前的自己是怎么在几乎同样的雨夜,撑着伞找到了遍体伤痕无所依靠的沈寒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