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绑人,明日就能随便杀人。”老者放下筷子,右手拇指慢吞吞地摩挲着食指上的翠绿扳指,冷声:“世间恶人恶事,一向都是这般。”
柳闻蝉想了想,点头:“你的话也有道理。所以——你是怎么会有胆量把那两颗豆子咽下去的?”
老者倏地抬起了头,下一刻脸色就白了,哗啦啦起身弯腰抠喉咙,冷汗顺着额角淌了下来。
柳闻蝉纹丝不动地坐着,看他咳喘看他流汗看他干呕,看他软瘫在地上又终于挣扎起来,看他跌跌撞撞扑出门去喊大夫救命。楼上楼下十几个伙计都被惊动了,只她一个人神色漠然,无动于衷。
一番兵荒马乱之后,那老者竟没能逃出得月楼,反被两个小厮架了回来,像扔麻袋似的粗暴地丢在了地上,软成一堆。
“真是没用。”柳闻蝉嫌弃地移开眼,“只吓他一吓就没了半条命,这点胆量还敢来我跟前装神弄鬼。”
王婆子愕然:“装神弄鬼?他不是南柯公子?他是假的?”
柳闻蝉点头。
这人自然是假的。南柯公子通透练达、精通庶务,是经世之才,又不是书呆学究,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形象、这样的心性。
这分明是自己不肯来,派了个老家伙来骗她玩的。
“所以南柯公子不但是一位俊才,还是一个骗子。”她站了起来,拂袖:“如今一骗还一骗,我们扯平了。叫伙计进来收拾桌子吧。”
小厮忙答应着退了出去,陈先生又从外面蹭进来,愁眉苦脸:“所以咱们就不再找了吗?大小姐,这个人肯定跟南柯公子有关系,不如好好审一审……”
“我们不是官府,无权审人。”柳闻蝉道。
陈先生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咽口唾沫把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心里总觉得事情应该还没完。毕竟这位大小姐的脾气他是见过的,今日劳师动众在这里苦等一天却只等来了一个西贝货,她若肯胡乱吓唬一下就罢休,那才叫奇怪呢。
果然下一刻就听见柳闻蝉又说道:“也不需要审人。我在那日的小厮身上放了些特殊的香粉,此刻赛雪它们应该已经找到地方了。”
这真是峰回路转。陈先生大喜:“那太好了,既然南柯公子不肯来见咱们,咱们就去见他!”
地上那个原本以为自己要死了的老者猛地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