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真话。
田馨从他认真的表情和坚定的眼神中明白他所言非虚,但她真的能说吗?欺骗已是事实,就算现在招认,一切也已枉然。
能跟着他一天是一天,能守着他一天是一天,能拥有他的爱一天是一天,人家不是常说“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可是,她有那么伟大的胸怀吗?
不,她不要,她不要在好不容易得到他后,却又失去他。
她更无法想象他拥抱着别的女孩的情景。天啊,她真的完蛋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田馨非常肯定自己已在诸葛云心中占了一席地位,只不过,这地位牢固吗?是像泡沫,还是像城堡,她就不得而知了,只希望他不要在知道受了她的欺骗后,甩一甩衣袖就跑了。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他的,是他一句“我一生中只恨别人欺骗我”的话,让她却步,否则,她早就将心中秘密一吐为快了。
而如今,她该怎么办呢?是继续走,还是说实话?
继续走的下场,可能是在宁南王府內因胡言乱语、冒名小郡主而遭乱棍打死,并拖到后山去喂野狗——这不好。
说实话的结果是,引来诸葛云的怒目相视,骂她无聊,戏弄了他,而后拂袖而去,她只好在后面唱着:“再会吧!无缘的人。”
这更不好,对她而言,甚至比死还惨。
“馨儿,你怎么了?”诸葛云搂紧她,想尽办法稳住她抖得厉害的身子。
“我——我没什么。”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露出一抹轻浅的微笑。
“你真的没什么吗?”他质疑道。
她摇摇头,反正已决定骗到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若没事,就要动身了,我们可要在月底前赶至宁南王府,因为我下个月还有特别任务。”他沉着声道,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愁思。
田馨闭目假寐了一会儿,只因不想让他看出她心里的不安。她好想问他以后还会来找她吗?会不会忘了她这个末婚妻?想必那时谎言早已被拆穿,他还会娶一个乞儿做妻子吗?
片刻后,她才缓缓睁开眼,勉强自己打起精神,恢复以往的俏皮个性:“那我们就快点赶路吧!要是因为我,而坏了你下个月的任务,那怎么得了,人家说妻子是丈夫的精神支柱,我得扮演好一个好妻子的角色才行。”
“你终于正常了,现在的你才是我认识的田馨。”诸葛云见她终于有了甜美的笑容,焦虑的心才渐渐释下。
田馨眼眸敛了敛,故作开心道:“我本来就是最可爱、最美丽的田馨,你别多心了。”
“既然如此,那就准备上路喽!”他发觉她仍身着睡衣,于是,很识趣地退了下去。
田馨痴迷的望着他那刚毅结实的背影,蓦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股震撼、心悸。他依旧是那么的卓然不羁,只是眉宇间已少了那令人胆寒的冷漠气息。
他这种改变是因为她吗?她很确信是因为她,有了这些,她还想贪求什么呢?她应该感到安慰了。
此刻,悦来客栈內,同样的座位上坐了同样的两个人,他们就是老李和江海。他们两人已在此等候多时,就等着田馨的出现,准备开门见山的问个清楚,虽然他们知道这么做是太冒失了些,但他们已在这苦守了两天,却一点进展也没有,至少这也算是不是办法中的办法了。
他们辛辛苦苦的枯坐在那儿,总算有了回报,只见田馨和她那位贴身保镖果然现身了。
此时,江海终于忍不住向前询问道:“请问你就是田馨姑娘吗?”
田馨蹙着眉头看了他良久,才道:“这位大叔,我好像不认识你吧!你又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蜀——哎呦!”若不是老李在他后腰用力捏了一把,江海真的险些说出自己的身份。
“这位大叔,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心地善良的田馨,连忙扶他至椅子坐下。
“我没事,只是被瞎了眼的螃蟹给夹了一下。”江海边说还边瞪着一旁幸灾乐祸的老李。
“螃蟹?”田馨眉头皱得更紧了。
然而,在一边闷不吭声的诸葛云只是静静的观看这一切,从外表看不出他到底在盘算些什么。当然,他早就认出他们两人就是这些天来和他们形影不离的跟踪者。
此时,老李眼看事情被江海扯得愈来愈远了,于是抢着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是李群,大伙都叫我老李,而他叫江海,咱们有一事相求,就是……就是……”
唉!这该如何启齿?怎么能当着大姑娘的面说要看她的后颈,这不被她身旁的诸葛云踹得粉身碎骨才怪!
被他磨叽得有些不耐烦的江海,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我们只不过想借你的后颈瞧瞧罢了,不知姑娘意下如何?我……”
然而,他的话尚未说完,就被诸葛云犀利如鹰的眸光给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