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行为有多小女儿气。
苏嫣揪着萧瑾瑜的袍角,迷失在他这一瞬间的笑颜里,心头糊里糊涂的想,难道我也要扮个失怙的女子,躲在王爷经过的地方,才能让他抢一回?
不等她再想明白,萧瑾瑜已经甩开她的手,催促赵文道:“还不快带这些人下去?”
赵文心中为难,也不知道王爷要打这些女子五十军棍是真执行还是再缓缓。
这些女子皆是帝后精挑细选,来自宫掖。要是因着一点错处,全部打死了也不好给上头交待,倒不敢再耽搁,轰着这些哭哭啼啼的女子出了葳蕤轩。
萧瑾瑜这样为人跋扈,可是并不代表他是个只仗着身份就能横行北疆的低能儿。
午饭过后,苏慕林随同他前往军营视察,顺便安排军务,为此次剿匪做准备。
军中众将士皆随他驻守北疆,此次朝廷大胜蛮夷,打得他们俯首称臣,大约二十年无力再战,北疆除了一万守军,其余的全撤了回来,屯兵京郊,等待皇帝重新安排。
众人见得他带着个俊秀的官员进了大营,早有他手下通晓朝中之事的武将私底下议论。
“瞧,这位就是那位找王爷麻烦的监察御史。”
“姓苏的那位?听说容貌比之女子还俊俏的?”瞄一眼苏慕林,连连点头:“传言倒是一点也不差。”
另有一人低低冷笑:“容貌是够美了,可惜不过是个娘娘腔,惯会耍嘴皮子的,连老子的一拳都承受不住,要是放在北疆战场之上,早被打死了。”
“既然拳头下面没办法见真章,不如今晚将这小子捉到酒桌上好好教训一顿?”
有人提议,立即得到了一众武将的应和。
苏慕林浑然不知,只静静坐在营中,瞧着萧瑾瑜处理军务,又点了几名武将剿匪,剩下的十几人也叫嚣着想要领军前往,却换来他一顿训斥:“不过区区蟊贼匪类,哪里就劳动这么多人前去?你们不会都是在军营中憋闷久了,想着去缅州散散心透透气吧?”
这些人浑然不惧,笑嘻嘻应和道:“还是王爷最知道我们的苦楚,朝中那些文官好生啰嗦,与他们打过两回交道就恨不得回北疆去,满嘴的规矩道德,忒做作了!”
萧瑾瑜笑骂道:“你们在北疆野惯了,无法无天,是该收收心了。”
武将只有在战时才吃香,当边疆安定之时,这些在战场上杀伐惯了的人倒真的不太适合去地方为官。
这也是皇帝如今最为头疼的事,因此朝廷这次对得胜回朝的武将们虽有封赏,却大多并非实职,而是留在京师驻守,再作安排。
这些武将有的是追随老王爷征战沙场的老将,有的是后来与萧瑾瑜浴血奋战的袍泽。
苏慕林奇异的瞧着萧瑾瑜,仿佛自进了军营,萧瑾瑜便似换了个人一般,脸上是发自内心的明朗笑意,快快活活的与军中这帮将士笑骂无忌,打成一片。与她这些日子瞧见的那个卑鄙阴险,张扬跋扈的皇室子弟全然不同。
他与这些武将们在一起,甚至并无那种俯视的目光,瞧着他们,就像瞧着……自家的亲兄弟一般。
这感觉太过怪异,她全然不能理解,只能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