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的。
片刻惊寂,等到逼王收敛气焰,老老实实退到一边儿去时,杨千杀的声音这才响起,“李三思杀人一事只是碰巧被我们撞见,是非暂且不论,日后自有律法审判,别忘了我们今夜来此,其实是为了别的事!”
“别的事?”
李三思眉眼微凝,随即惊呼一声,“该不会也是为了昨夜我与秦淮河二位姑娘畅叙人生一事?”
“你倒是会给自己找场子!”
杨千杀冷笑道,“公然招嫖过夜在你口中成了畅谈人生,执笔人的规矩倒是被你玩的死死的!”
不等李三思做出回应,他忽又转眼瞪向了苏羡和冷长空,“你们两个告诉我,身为大魏执笔人,公然招嫖该定何罪?招嫖过夜又该罪加几等?”
声音急促而凌厉,吓得冷长空再不敢放肆,老老实实站了出来,说道,“轻则重打五十大板,收押七日,罚俸禄半年,重则直接扒去执笔人制服,摘去令牌,赶出衙门,终生不得再入刑狱司担任一官半职!”
说到这里,逼王情绪默然低沉,他看了李三思一眼,欲言又止,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口气,表示自己也已无能为力。
苏羡却突然开口道,“先别急着给凤起定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日凤起攻破洞庭湖之案时,司长大人曾亲自答应过他,准他前去秦淮河吃花酒!…冷长空,有没有这回事?”
听到这里,逼王先是一愣,随后猛地拍了下大腿,“确有其事!你看我这脑子,差点就给忘了,当时我就在现场,还很是嫉妒了一番……哈哈,杨头儿,这下咱们可都误会凤起了,既有特权,自然谈不上有罪了。”
闻言至此,李三思眼神亦瞬间放光,他当即挺直身子,一扫先前颓势,笑道,“是啊!是啊!司长大人亲自给的特权,金牌大人,您要是不信,大可以回去问问,我保证……”
兴奋的姿态尚未完全延展开,便被杨千杀的一声冷笑打断。
他的眼神自冷长空和苏羡身上一一扫过,眸间警告意味极浓……你们两个不要说话了。
他最终望向了李三思,沉声道,“来之前司长大人便已与我说过此事,他确实答应过你可去秦淮河吃花酒,但是别忘了还有几个前提……”
见李三思露出一副错愕表情,杨千杀沉下脸来,继续说道,“吃花酒可以,不能吃醉;听小曲可以,不能破费;泡花魁可以,不能过夜;能做到这三点,秦淮河方能任你自去,否则的话,执笔人的规矩依然对你有效……你且告诉我,是不是这个道理?”
此话一落,全场静默。
李三思沉淀思维,记忆翻涌,很快回到了秦逍遥抱着自己回到新兵营的那一夜,确定再三,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套说辞。
当时的自己觉得这三个前提根本没所谓,很轻松就能做到,所以没想太多,当场就应诺下来,现在看来,倒是自己托大了。
此时面对杨千杀的质问,李三思无言以对,心里觉得很是不妙。
难不成真的因为自己昨夜招嫖一事就将自己赶出执笔人衙门?
规矩自然重要,但自己这么一位新世出的探案天才就不重要?
相比之下,孰轻孰重,应该不言而喻吧?
尤其自己还是跟在杨千杀这一组的,他是疯了还是傻了?非要整自己人?
秦逍遥呢?他知道吗?难道也不管管吗?…李三思叹了口气,思绪百转千回,满满的无奈和疑惑,却也不好再主动说些什么。
事到如今,杨千杀把话都说绝了,自己也只能认命了。
总不能再一次剑来,或是让罗睺出面,把这位杨金牌给宰了吧?
那可真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从此只能浪迹天涯去了。
沉默的光景持续了很久,直到黑夜渐沉,冷风愈盛的关头,杨千杀脸色阴沉,目若寒冰,他不再犹豫,直接大手一挥,“来人,上枷锁,把人给我带走!”
冰冷的语气显得很是决绝。
话音一落,冷长空和苏羡双眉一挑,他们终究还是站不住了,同时起身,伸手拦住了将要上前抓人的两枚铜牌,同声道,“杨头儿,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较真吧?带回去就行,何必上枷锁?”
杨千杀把眼一横,正要发飙,黑暗中突然有声音响起,“本大人还从来没听说过,执笔人追凶办案,带犯人回去是不上枷锁的……你们要是不上,我可就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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