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的声音,清脆的鸟鸣赶走了漫天的云翳让血红的暖潮充溢在了各个角落,葱茏的树木摇晃着叶子摇晃着绿意将浅浅的梦幻撒向了慵懒的一面,他们听了一会儿秦腔向美食摊位走去,面皮、凉粉和饸饹散发着浓香勾住了食客的心魂,挑剔的味蕾被香辣的感觉占据着弥漫出了一抹香辣的气流,他们继续朝里走看到了豆花泡馍和包子摊位,雪白的色泽印染了甘甜的霜花把所有的酸甜苦辣变成了同一种味道,在豆花泡馍和包子摊位的旁边是酸辣粉与砂锅摊位,素菜搭配着荤菜犹如众星捧月一般各式各样应有尽有,看完了酸辣粉与砂锅摊位他们站在了盖浇饭的摊位前,外地的商贩说着听不懂的方言却将西府的情怀压缩在了方寸之间,他们相互交谈着看到了米皮摊位,透亮的米皮一碗又一碗搁在桌子上摆成了一条游走的长龙,在米皮摊位的后面是饺子摊位,一大锅饱满的饺子就像一个个元宝收拢了财富送来了平安,继续朝前走他们看到了羊肉泡馍摊位,新鲜的羊肉悬挂在摊位前而浓郁的汤汁早已端上了餐桌,在羊肉泡馍摊位的前面是臊子面摊位,爽滑的面条流淌着红油流淌着香味迸溅起了绚丽的涟漪,继续向里走是一个卖锅盔和肉夹馍的摊位,锅盔的硬与肉夹馍的软相互叠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吞咽了一下口水看到了旁边的水晶饼摊位,一对情侣一边打情骂俏一边买下了一袋子的水晶饼,在水晶饼摊位的后面是葫芦头摊位,四五个身穿警服的男子吃着肥肠不时望向了戏台上的秦腔,他们两个有些饥饿但还是决定继续游逛,走了没几步便看到了扯面摊位,一个个大老碗浸透着豪爽的底蕴将自由的思绪带到了辽阔的黄土高原上,在扯面摊位的对面是醋粉和油旋摊位,一对老年夫妇擀着油旋他们的儿子儿媳在旁边制作着醋粉,他们看完了所有的美食决定吃一碗扯面,两大碗扯面填饱了肚子而香味早已飘向了千里之外,吃完扯面他们走到了套香烟的摊位前,只见商贩一手拿着竹竿一手拿着竹圈在摆满香烟的场地上走来走去,周围的看客有的跃跃欲试有的交头接耳还有的鼓掌喝彩,他们谈论了一会儿走到了套玩具的摊位前,在空旷的场地上搁置着坦克玩具、飞机玩具、汽车玩具、游艇玩具以及变形金刚玩具,小孩子们叫嚷着哭泣着而大人们始终不为所动,他们观望许久之后离开了套玩具的摊位,继续朝前走便是一个儿童游乐场,在游乐场内有旋转木马、小火车、海盗船、过山车以及碰碰车,有蹦床、滑梯、射击、大摆锤还有飓风飞椅,他们有些困倦便坐在了树下的石头上,孟新亮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得打开了自己的内心世界,秦腔似乎没落了,很多年轻人已经不爱听秦腔,他们热衷的是舞曲,在繁忙的工作之后他们的身心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舞曲所渲染的激情正好成为了疲惫释放的发泄口,他们整夜整夜的迷醉在光怪陆离的世界中,好像是行尸走肉又好像是天外神仙,就这样越是疯狂地追赶名利越是陷入了通向黑暗的迷途,很多年轻人忘记了国粹忘记了历史也忘记了梦想。他们休息片刻之后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继续前行,迎着凝重的阴云他们走入人流消失在了一片迷蒙之中……
孟新亮和他的朋友蒋鹏飞踏上小路向火帝宫走去,在小路的两侧有卖高香的、有卖鞭炮的、有卖纸钱的、有卖黄表的还有卖蜡烛的,上了年纪的老人怀揣着虔诚的信仰走进了大殿,他们企盼着健康企盼着富足企盼着权位也企盼着一个完美的世界,孟新亮望着庙门上方的“火帝宫”三个大字知道里面供奉的是火神,他以前听父亲说过火帝宫里供奉的火神是介子推,相传春秋时期晋献公的宠妾骊姬想让自己的儿子奚齐继承王位,她用计谋陷害了当时的太子申生,太子申生忍受不住压力自杀身亡,而申生的弟弟重耳为了躲避骊姬的追杀,便逃出王宫一直在外流浪。数年后,晋献公去世,奚齐继位,奚齐为了除去重耳这个祸患,他继续追杀重耳。十几年间重耳都在躲避追杀,在此期间他受尽了各种屈辱,原本跟随重耳的大臣大部分都已另谋生路,只剩下几个忠心耿耿的大臣跟随他,而介子推就是其中的一位。有一次重耳饥寒交加,介子推不惜割下自己的肉给重耳充饥,十几年后秦国与晋国发生矛盾,重耳在秦国的帮助下趁机成为了晋国的君主,号称晋文公,并且干出了一番业绩。晋文公在位期间,曾经陪着重耳同甘共苦的大臣都受到了封赏和重用,唯独介子推没有得到一官半职,之后时不时有大臣上报介子推的情况,晋文公知晓后也感到心中有愧,便亲自上门去请介子推走上仕途,但他到介子推的住所时,介子推不愿见到他,为了躲避重耳他甚至背着母亲去深山居住,晋文公感觉自己丢了面子,又不愿意放弃介子推,这时有一个随从出主意说不如放火烧山逼介子推出来,晋文公觉得计划可行便下令放火烧山,可是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还是未见介子推的身影,等大火熄灭后,晋文公带着将士上山搜寻,最终在一棵烧焦的柳树旁找到了介子推母子两人的尸首,两人抱着柳树一起被烧死了,晋文公看见介子推的尸首后抱头痛哭,他决定将介子推母子的尸首厚葬,为了纪念介子推,他把介子推所躲藏的深山命名为介山,在山上修建了纪念介子推的祠堂,并把介子推去世的那天定为寒食节,在那天举国都不能生火,只能吃冷的食物。
孟新亮和他的朋友蒋鹏飞走出火帝宫外面下起了蒙蒙细雨,他们沐浴着小雨走进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穿梭在人流里他们感觉自己漂浮到了大地之上,稀稀疏疏的云烟笼罩在他们的四周好像真实与虚构都是同一个故事,走出会场的刹那孟新亮再一次望向了那个唱着秦腔的舞台,嘹亮的怒吼夹杂着锣鼓的喧鸣使他想起了贾平凹的长篇小说《秦腔》,在那本厚重的小说里有白雪、有夏风、有霸槽还有那条长长的清风街,那些或繁或简的片刻承载着悲欢离合也承载着秦腔的方方面面,他在古老的艺术中发现了自我发现了他人更发现了一个逝去的记忆……
(完) 完稿于:20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