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接触是什么概念?”陆昉问。
陆闯举例:“单独和陆清儒讲过话,或者类似的其他什么。”
陆昉稍加回忆,回答:“没有。一般都是有其他人一起在场。在公司里的时候,他只是陆董事长,连爸和姑姑、二叔他们,也只能称呼他董事长,我也一样。”
“不在公司的时候,就是和爸、二叔,一起到他的别墅里,我会见到他,爸和二叔跟他汇报完工作,很快就走了。他不喜欢大家到别墅里打扰他的清净,他和二叔以前都很看他的脸色,这一点你也是知道的。”
陆闯闻言点点头。
乔以笙心里默默地想,那她的猜测大概率没错,工具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工具。
陆昉是有疑问的:“为什么问我这个?”
“不想告诉你。”陆闯丝毫不掩藏自己在撒谎,毕竟陆昉是个聪明人,知道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
反倒这样坦率拒绝的方式,更能堵住陆昉不再追问他。
牵着乔以笙,陆闯转身就走,不去看陆昉的表情。
乔以笙则替陆闯看了一眼,但没看清楚,因为陆昉又在咳嗽了,手蜷成拳头抵在他的嘴上,咳得弓了腰背,也就低了头,而杭菀也蹲身在陆昉面前,给陆昉递纸巾。
收回视线,乔以笙轻轻挠了挠陆闯的手心,和陆闯聊起何润芝:“之前何润芝神神道道地说,陆家的人谁也逃不掉非死即残,指的就是陆清儒在背后下大棋吧?”
陆清儒苦心孤诣让陆家断子绝孙,让陆家的子孙们内斗,让从他手里兴盛起来的陆家在这群不争气的草包手里头衰败。陆清儒本人也在视频里明确地告诉她,陆家间接害死了乔敬启,陆家要给乔敬启陪葬。
就是不清楚,何润芝是否准确地知道那个人就是陆清儒。如果知道,何润芝又是什么时候察觉、怎么察觉到陆清儒的端倪的。
在陆宅录口供的时候,何润芝一度捻着佛珠对警官说,自己早预见陆家会有血光之灾这一天,因此差点惹祸上身,被警方怀疑她是否与此次陆清儒捅人事件有关。
杭菀帮忙跟警官解释,何润芝只是信佛信得太深诸如此类,警官最后多问了两句才没怎样。
陆闯回戳了乔以笙的手心:“所以我猜,何润芝巴不得陆清儒这一次熬不过去。”
陆清儒这一次熬不过去的可能性确实非常大。
之前乔以笙就觉得,陆清儒像是在凭某种意志撑着他的身体。
如今算是验证了她的想法。
只不过那种意志,并非是他和佩佩之间的遗憾,并非为了看见聂陆两家执行婚约正式联姻。
而是……乔敬启的死。
如今揪出了陆家坤,从陆家坤口中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真相,陆清儒又捅了陆家坤那一刀,亲手为乔敬启报仇。
他最大的心愿,到这一步,差不多实现了,支撑他生命的那口气,便泄掉了。
他最后讲的那句话,也说明了他现在是想死的。
乔以笙对陆清儒无法建立起亲情,所以对陆清儒几乎走到尽头的人生,仅有旁观者的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