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毕,乔以笙丢开手机,埋进被子里。
为什么她就是狠不下心自私一点?到现在还要考虑她如果发了方才删掉的那番话,他会更分心。还得给自己的行为寻找恰当的理由省得他感到她反常。
如今的状况,她是骑虎难下,想从他身边安静地消失,都做不到了是吧?
躺了会儿,乔以笙重新坐起来。
陆闯没再回复她,估摸着是遂她的意,不惹她就不惹她,让她自己安安静静地炸。
乔以笙不用再应付他倒也省心。
打开网页,她搜索“流产手术”。
……不能要吧。这个孩子不能要。
抛开陆闯不谈,只考虑她自己,如果她要了这个孩子,她就得离开工地,即便回到留白的办公室里,她还能继续跟进霖贡项目,恐怕也会越来越边缘化。
而她又不是正常的结婚生子,压力势必更大。她的精力被孩子分散,别说霖贡项目了,日常工作能不能跟上,她都不太确定。
无论怎么想,留下孩子的弊都大于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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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搜索流产手术的结果是,乔以笙做噩梦了,梦了一晚上小孩子的哭声,哭得人肝肠寸断。
隔天清晨乔以笙醒来时眼角都是湿的,一天下来她过得有些魂不守舍。
好在熬过去了,顺利熬到了下班。
乔以笙和Μia打了招呼,这周末不去她那儿。她以工作上有事需要处理为理由,回市区。
回市区是由大炮开车送她的。
乔以笙上楼进到公寓里,走到阳台外面,还能看见大炮的车。
大炮这位保镖很坦诚他周末两天将继续尽职尽责,她临下车前他都特地交代,他就在楼下,她有事可以随时联系他。
乔以笙应承下了。但心里对他感到抱歉,她不仅不能联系他,还必须躲开他一阵。
转日,又失眠一夜的乔以笙从后门离开小区,走了两三百米,坐上等在那儿的欧鸥的车。
欧鸥困倦地打着呵欠,打量乔以笙很少戴的渔夫帽和罕见的口罩:“乖乖,人家三更半夜做贼,你一大早做贼?”
乔以笙点点头:“嗯,就是做贼。”
“去见姓陆的那个狗东西?”欧鸥无力吐槽,“你们俩现在究竟是谈恋爱呢,还是演谍战片?”
乔以笙心累,牵起嘴角苦笑:“确实像演谍战片。”
欧鸥启动车子:“行吧,请问我现在应该往哪儿开?”
乔以笙把地址发定位到欧鸥的手机。
欧鸥看了看:“陆闯最近住这家医院?不是吧?陆家和我们普通人住一样的医院?他们有钱人不都有私人医生?”
“不是。”乔以笙说,“我不知道他住哪儿。”
“嗯?”欧鸥打着方向盘,“你不是去见他?那你偷偷摸摸喊我一大早来接你上医院是要干什么?”
“之前脚踝受伤没好利索?火灾后遗症?还是在工地新受了什么伤?”欧鸥一咕噜关心。
“欧鸥,”乔以笙两只手的手指在膝盖上蜷起,抓了抓裤子布料,“……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