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蓝布小褂,月白中衣,蓝袜子打绷腿,两只旧青布鞋。
王全看这位很眼熟,这个人一看王全世一愣,迈步进来说;"这位客人贵姓呀?
"王全说:"我姓王。"这个人啊了一声说:"你老人家是台州府天台县永宁村的人么?
"王全说:"是呀。"这人赶紧上前,行礼,说:"原来是公子爷,你不认识小人了。
"李福说:"你是谁呀?"这人说;"李伯父,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小侄给我公子爷当过伴童,名叫进福呀。
"王全也想起来了,说:"进福,你怎么会在这里?做什么呢?"进福叹了一声,说;"公子爷别提了,一言难尽。
"书中交代:这个进福原本年幼的时节,他父母是乡下人,皆因旱涝不收,家里过不了,把他卖给王安土家中,永远为奴。
王安土就叫进福侍候王全念书,当伴童,后来进福长到十八九岁,手里也有两个钱,在外面无所不为,吃喝嫖赌全有。
进福不但吃喝嫖赌,后来宅内有一个做针线的仆人,也有二十多岁,跟进福通好有染,被进福拐出去,在外赁房过日子,就算是他的外家,进福可还在王员外家里伺候。
凡事纸裹包不住火,要得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进福把老婆子拐出去,被老员外叫手下人把进福捆了起来一打。
老员外说:"我这家里,乃是书香门第,礼乐人家。你这奴才,敢做出这样伤天害理之事!
"要把进福活活打死。那时众人给他讲情,王员外本是个善人,把进福赶出去,从此不准他进门。
众仆人把他放开,老员外立刻叫:"走!是他的东西全给他。"进福哭哭啼啼,一见全少爷,提说老员外要赶出去。
王全说:"我给你三十两银子,你先出去,过几个月等老员外把气消了,再给央求,与你求情,你再回来。
"因为这个事,进福由王员外家出来市几年光景。今天在这小江口店中遇见,王全就问:"进福,此时做何生意呢?
"进福说:"公子爷有所不知,自从老员外把我撵出来,我受了罪了。
现在如今我就在这码头上,当一名拢班,给人家船上揽买卖。一吊钱的买卖我有一百钱,一天挣一百吃一百,挣二百吃二百。
"王全说:"谁叫你自己不安分呢?你要在我家,到如今也不至这样。
跟你一同当书童的,现在老员外都给配了婚,娶了媳妇,住在老员外房子内,还管吃穿。
你今天既见着我,我还带你回去就是了。明天我这里有衣裳,先给你一两件,等到家再给你换。
"进福说:"公子爷带我回去,恐怕老员外不答应罢?"王全说:"不要紧,我给你求求,大概老员外也不至踉你一般见识。
"进福说:"那敢情好。公子爷你这是上哪去了?素常你不是出门的人哪。
"王全叹了一声说:"我奉员外之命,叫我出来找寻我表弟李修缘,叫我多带黄金,少带白银,暗藏珠宝,一天找着,一天回去,一年找着一年回去,找不着不准回去。
在萧山县打了一场无头案的官司,呼吸间把命没了,现在天也冷了,我打算回家过年。
"进福一听这话,心中一动,一瞧王全的祝套不小,大概金银珠宝值钱的东西不少了:"我何必跟他回家,当一辈子奴才,永远伺候人。
我何不勾串贼船,把他主仆一害,大概他必有一万两万的,我跟船上二一添作五,分一半还有一万,有一万还分有五千呢。
我找个地方,娶~房媳妇,岂不是逍遥自在,无拘无束。"想罢说:"公子爷我去找船去,我雇船准得便宜。
"王全说:"好,你去罢。"进福出了店一想;"听说姜家爷们使船是黑船,一年做两场买卖,很富足,我找他们商量去。
"当时来到码头一瞧,偏巧姜家的船在这里靠着。进福上了船一瞧,管船的姜成老头,正在船上。
进福说;"姜管船的,我跟你商量事,你可别多心。我听说你们爷们做黑的买卖?
"姜成说;"你满嘴胡说!"进福说;"你听我说,现在我有一个旧主人,主仆两个,带着有金珠细软的东西,少说也有一万银,只有多的。
咱们走在半路,把他一害,咱们二一添作五,你一半我一半,你也发了财,我也发财了,从此洗手,你瞧好不好?
"不知姜成如何答应,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