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瞧见,把冯元庆叫醒了,打更的说:"你怎么在这里睡着,这里常闹路劫!
"冯元庆说:"我是二条胡同住家,我由镇江府病了回来,刚下船,我走到这里走不动歇歇,没想到睡着了。
"打更的说:"你快回去罢。"冯元庆刚要走,打更的拿灯笼来照,眼前一个男子死尸,脖颈有一刀伤,是刚杀的。
打更的把冯元庆揪住。说:"你胆敢杀了人装睡呢,你别走了。"冯元庆说:"我不知道。
"打更的说:"那可不行,你走不了。"当时揪着冯元庆,找本地面官人,立刻把冯元庆送到县衙门。
新升这位钱塘县姓段,叫段不清。一听官人回禀,即刻升堂,把冯元庆带上。
老爷一问,冯元庆说:"回老爷,小人姓冯,叫冯元庆,我在东城根二条胡同住家,我是锤金的手艺,由镇江府做买卖,因病坐船回家,下船晚了。
走到树林子走不动,歇息睡着了,打更的把我叫醒,眼前就有一个死尸,我并不知谁人杀的。
"知县说:"你这话全不对,拉下去打。"打完了又问,冯元庆仍说不知,立刻把冯元庆押起来。
次日知县一到尸厂验尸。有人认尸说:"被杀人是钱塘县大街天和钱铺掌柜的姓韩。
昨天到济通门外粮店取了七十两银子,一夜没回铺子,不知被谁杀了,银子也没了。
"知县验尸回来,一搜冯元庆的被套内,有七十两银子。知县一想,更不是别人了,必是他谋财害命,用严刑苦拷。
冯元庆受刑不过,一想:"情屈命不屈,必是前世的冤家对头。"自己说:"老爷不必用刑,是我杀的。
"知县问:"哪里的刀?"冯元庆说:"随身带的刀。"知县教他画了供,就把案定了。
往府里一详文书。知府赵凤山,是个精明官长,一瞧口供恍惚,言语支离,这个案办不下去,把知县的详文驳了。
杨凤山府批提案,要府讯,亲自审问。知县今天提出这案,坐轿叫官人押解上知府衙门,冯元庆的父母妻子,都赶了来,他姐说:"儿呀,你怎么做出这样事来?
"冯元庆叹了一声说:"爹娘,二老双亲呀,白生养孩儿一场,孩儿不能够在爹娘跟前养老送终了。
孩儿哪里做这样事,这也是我事屈命不屈,有口难分诉,严刑难受。我那时出来到云阳市口,家里给我买一口棺材,把尸首领回去就是了。
"他爹娘妻子一听这话,心如刀绞,就一个个泪如雨下。众瞧热闹人,瞧着都可怜。
这个时节,和尚过来。说:"他冤屈。你们把他放了罢。"官人说:"谁敢把他放了?
你见知府去,叫知府放了,我们没有那么大胆子。"旁边有认识和尚的说:"济公你要打算救他,你见知府去。
"和尚说;"我就见知府去。"立刻和尚头前来到知府衙门。一道辛苦,官人问;"找谁?
"和尚说;"你回禀你们老爷,就提灵隐寺济额前来。"官人一听,哪敢怠慢,赶紧进去回禀。
知府赵凤山,由前者秦相府济公带两个班头出去拿华云龙,直到如今两个月有余,渺无音信,心中甚为悬念。
今天听说济公回来,赶紧吩咐:"有请。"官人出来让着,和尚往里够奔,知府降阶相迎,举手抱拳说;"圣僧一路风霜,多有辛苦。
"和尚说:"好说好说。"一同来到书房落座。才献上茶,手下官人进去一回禀:"现有钱塘县大老爷,把凶犯冯元庆带到了。
"知府说:"叫他少待,我这里会客。"和尚说:"老爷升堂罢,我和尚特为此事而来。
"赵凤山说:"我的两个班头呢?师父可将华云龙拿住?"和尚说:"随后就来,少时再说。
这件事老爷先升堂问案,我和尚要瞧瞧间供。"知府立刻传伺候,升坐大堂。
知县上来行礼。说:"卑职将冯元庆带到,候大人讯供。"知府叫人给知县搬了旁座坐下、知县瞧一个穷和尚,也在旁乱坐着。
心说:"我是皇上家的命官,民之父母,他一个穷和尚,也配大堂坐着。
"知县有些不悦,他也不知济公是秦相爷替僧。这时,知府把冯元庆带上来,知府说:"冯元庆,东树林图财害命,可是你杀的?
"冯元庆说:"老爷不必问了,我领罪就是了。"知府说:"你说实话,是怎么杀的?
"冯元庆说:"小人实在冤屈。县太爷严刑审讯,小人受刑不过。"自己又把前番被屈之事一说。
知府一想,现有活佛在此,我何不求他老人家给分辨。想罢,说:"圣僧,你老人家瞧,这件事如何办?
"和尚哈哈一笑,这才搭救良民正曲直,捉拿凶手问根由。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