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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黎朝身后看了一眼,隔着灰暗的手电灯光,几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尽管如此,他还是定下了心。到了这个地步,留下来的全都是可靠的人,袁文寇手肘受了伤,胳臂上的纱布染了一层红色,与身上的黑色衣服相对比,显得格外碍眼。
蒋黎默默咽掉口中即将出口的话语,镇定了一下语气,“大家再坚持一会,前面就是墓门了。”
“哎。”袁文寇伸手将他一拦,没待蒋黎问,他立刻站到了前面,“我在前面带路。”
“不行,你受伤了。”
大家都是能减少说话的减少说话,一下子说了这么多难免胸口生出闷气。“别说话。”袁文寇抢过他手里的手电,与他并肩,慢慢往前走。
一路上也遇到了释放箭矢的暗器,即使是上千年前的机关,射落在地面的箭硬生生扎了进去,蒋黎看得触目惊心,抬头看着站在他身侧的人,“你对这里很了解。”
袁文寇唇角泛起一抹笑意,蒋黎这才在他身上捕捉到初次见面时的那种嚣张与骄傲,只听他低低的声音回响在耳侧,“既然要进来,必须得有准备才行。”
一行人足足用了大约一小时才走完那长长的甬道,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扇巨大的石门,门上痕迹斑斑,早已辨不清是什么年代了。袁文寇仰头注视着眼前的大门,神情里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你想要的结果都在这里,进去吧。”
身后一直没有出声的柳瑜插了一句话,“这里该不会也封了断龙石吧?”自从墨凉受伤之后她消沉了好一阵子,后来终于想通,跟着蒋黎进了这深山老林。“这是最后一次下斗,以后再也不来了。”
“不管有没有,我们有钥匙。小篱笆,拿出来。”袁文寇刚说完,蒋黎一下子愣住了,“你是说我妈妈的遗物是这扇大门的钥匙?”
“没错。”
“可是那枚玉……”
“试试你就知道了。”袁文寇不再多说,他敏锐地感觉到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自打转弯进了这个墓道之后就一直没有消失过。
“好。”蒋黎答应了,向前一步,小心地从脖子上取下那枚玉坠,玉坠很小,做工精细繁复,采用双阴线飘扬柔美,蒋黎自从找到了之后一直挂在自己的脖子上消除戾气,现在置于掌心都是触手生温。
“无论什么结果你都不会后悔吗?”
蒋黎觉得现在的袁文寇比之从前好像更深沉了些,他这是在担心吗?
“我不后悔,你们要和我一起进去吗?”
“废话。”原卓举了举手中的洛阳铲,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
蒋黎也不知说什么了,喉头哽咽,赶紧转身把那枚玉坠插进了石头打磨的锁钥之中。
只听咯噔一声巨响,所有人退了又退,袁文寇一听顿感不好,“快,进石门,那些东西要过来了。”
大家都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东西,只有之前和袁文寇一起历经的蒋黎脸色一变,“是那种像雕一样的怪鸟吗?”
“走。”袁文寇把他往前一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片大鸟飞将过来,只只头上长角,哀嚎声好像是婴儿在啼哭一般。
其他人见状赶紧冲入石门,一进去就被蒋黎给拦了下来,有的人缓冲不及一下子撞到了蒋黎的身上,他愣是一步未退,在他们看清蒋黎身后的情形时,一个个吓得闭了嘴。
“靠边站在台阶上,大家挤一挤。”蒋黎发话了,最后一个进来的是柳瑜,尽管她素质过硬,但刚刚留意壁纹的时候落在了后面,此刻她的小脸都白了,冲进来之后大气都没敢喘一下,“快,快关门。”
两个大汉早已做好了准备,运起千斤的力气推动石门,一只怪鸟呀地一声夹在了中间,顿时响起像是活生生把婴儿掐死一样的凄厉声响,所有人悚然一惊,尤其是柳瑜因为走得慢还被琢了一口。她心有余悸,终于把气给喘匀了道,“这怪鸟不会是有毒吧?”
袁文寇一声不坑,默默走到她跟前,“再敢东张西望,死的就是你,蒋黎护不了你一辈子。”
他整个人凶巴巴地,平日里都没个笑脸,柳瑜缩了一下脖子,忍不住想哭,她出来这是遭的什么罪,三番两次要把命丢掉不说,还要受别人的气,她忍了又忍,才恢复了平日的样子,耳朵一动,就听到水底有什么东西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这……这是什么?”
接着微弱的亮光,大家看清了整个石门内的情形,他们所站的是石门内的一处台阶,再往前是一大片乌黑的水池,池上几条弯弯曲曲的石头小路,但是那水面离小路只有十几厘米的距离,水里有什么东西就能立刻袭击了他们。水池对面像是一个大殿,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走到对面去。
“走吧。”袁文寇说道,推了推挡在他前面的人。
“怎……怎么走?”那人也吓傻了,看着那咕噜咕噜冒泡的水面,这里面有什么怪物犹未可知,贸贸然的,谁也不敢跨出第一步。
“轻声点,只要不吵到这些家伙,他们不会跳出来的。”
“啊。”柳瑜小声惊呼,“这东西还会跳出来。”
袁文寇扫了她一眼,没有出声,“前面的大殿就是目的地了,小篱笆,我在前面带路。”
“嗯。”蒋黎也知道他本事了得,不再阻拦。
众人排成一队,小心翼翼走了过去,所幸没有人发出声音,格外顺利地到达了大殿。殿内点着夜明珠,殿上的高台处放着两尊青铜像,一男一女,面容模糊,下面也摆放了两排,俨然就是朝堂上的模样。蒋黎四处看了看,走向了墙上刻着的壁画。
袁文寇跟在他后面,也仔细看了起来。壁画画了几幅,看样子好像是很久远的样子。蒋黎看了一眼,根据服饰大概知道这是周朝的东西。第一幅高高在上的君主,下面几个人正在跪拜叩谢,好像是受了什么封赏。第二幅的人衣着没有第一幅君主的华丽,看样子好像是在太庙,把一个方状的东西呈递了上去,到第三幅的时候衣着颜色又变了,下面跪着好多好多百姓,第三幅壁画画上的人有了一点表情,似喜非喜,似悲非悲,看上去诡异得很。
“这是什么意思?”蒋黎只看懂了一点点,然后转而求助袁文寇。袁文寇挑挑眉,对大殿上摆的青铜像使了使眼色,“依你看,这雕像大概是什么年代?”
“从青铜像看不出什么,不过这壁画人身上的服饰大概是西周初年的。”
“没错,那小篱笆,你可知道你这姓氏始祖又是谁呢?”
蒋黎着实是聪明之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各种关节,“‘天下无二蒋’,这蒋氏始祖自然是周公三子蒋伯龄。”
“没错,那你看殿上之人的服饰和壁画上的是否相同?”
蒋黎对比了一下,尽管模糊,但还是看得出来大概是相同的,诸侯王的服饰打扮。“难道这壁画……”
“嗯,周公摄政平定叛乱,后来将自己的儿子封在各地,这蒋伯龄你也知道是在蒋地。”
“所以这壁画画得就是蒋伯龄受封的情形还有改姬姓为蒋姓的情形。”
“没错,但其实这是蒋国被灭之后子孙所创壁画,建在墓穴之内以示尊崇罢了。”
“你的意思是这里是蒋伯龄的墓,可他的墓不是在河南吗?”
“你相信吗?”
蒋黎被他噎住了,赶紧摇了摇头。
“可是这又跟我和我妈妈的玉坠有什么关系?”
“这关系可大了,你们蒋家正是蒋氏流传下来的正统血脉,你妈妈机缘巧合寻回了玉坠,自然被世仇盯上,而你屡次生命收到威胁也就有了解释。”
蒋黎听得一知半解,他信任袁文寇,知道袁文寇不会害他,于是大胆提问,“那我的世仇是什么人?”
“哼。”他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不屑,“渣滓,臭虫,蒋氏里的败类。”
袁文寇正打算和盘托出,这时候柳瑜偷偷绕到了蒋黎的身后,等袁文寇反应过来,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堵在了蒋黎的脖子上。“你不是想知道吗?其实我家祖上原来也姓蒋,蒋黎,你不要怪别人,怪只怪自己出生的时间太好了,正好和王同一个时辰,天可怜见,我们这一支等这一天等了多久,自从你出生之后,所有的行踪都在我们掌控之中,直到出现了这个袁文寇。你该死,这么多年阴魂不散是为什么?为了守护这血缘稀薄的旁支你们宗族都死绝了,哈哈哈,真是报应。”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蒋黎的判断,但有一件事他是必须要知晓的,“这么说那个奸细其实是你。”
“没错,只有墨凉那个傻小子才会出于墨家和蒋家的那点交情出来保护你,可笑,你都是要死的人了,这一个两个的都费劲了心力去保护你,简直是大笑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瑜,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还不明白?”柳瑜唇边划过一丝冷笑,“你就是我们支送给王的祭品,三千年的时间,我们等了三千年,终于等到了你这个大活人,多不容易。”
“你……你到底是谁?”蒋黎想挣脱她,奈何这女人突然力气变得超级大,根本就不是常人。
“小篱笆,你还和她废什么话?”袁文寇上前一步,其他几个人赶紧把他团团围住,“这些人早就被我收买了,袁文寇,咱们这么多年的老帐也该算一算了吧。”
“呸。”袁文寇吐了一口,“披着人家漂亮小姑娘的人皮好受吗?你们好好去投胎不好吗?为什么每一世都要造孽?”
“没办法。”柳瑜耸耸肩,“王每夜在梦里召唤我们,我们实在等不及看到王重新光临人间了。”
蒋黎的世界观在今日受到了冲击,他想这丫头要不是在这墓内被迷了神智,要不就是癫痫病犯了,但是袁文寇……
哦,一定是两个人都被迷了。
“楚娘。”袁文寇冷冷一笑,“你以为我活了千年什么本事都没练吗?你也太小看我了。”
“活了千年?”蒋黎彻底被吓傻了,一个活了千年,一个披着人皮,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说时迟那时快,袁文寇出手了,只把腿抬了抬,登时眼前三个人就已经倒地,后面几个人不敢再动,僵立在那。
“别过来,这祭品我可要下手了。”
袁文寇径直往前走,再次出手,咔擦,匕首当场断裂,他的手也已经血流成河,“我谅你不敢动,活祭才能返魂,否则什么用都没有。”
“你……你……”柳瑜丢下蒋黎,和袁文寇缠斗起来。一回神的功夫,已经被袁文寇给踢下了池子。水里咆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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