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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穆牵着马车一路走到了那抱山长城的朱雀关口。
看着面前这雄伟长城关隘口,宋穆不由地心中慨然。
想那时自己满怀憧憬进入这长安,畅想着未来之一切,不曾想如今,竟会这般,要出这长安。
身后留下的,只是一段抹不去的记忆。
只是风雨之下看清楚了虚实,少了几分狂热,多了几分难得的冷清。
马车在关隘口被一队兵士拦下,宋穆却是看到今日这关隘口下,各个兵士盔甲鲜亮,一个个神色严肃。
见到宋穆出关令,那士兵各个神色沉着,竟有那穿着魁梧的军尉上前来。
“朱雀关军尉许望,与朱雀关一千三百六十一名兵士,特为状元践行!”
话音落下,周围的兵士纷纷握拳捶胸,神色严正。
宋穆看着这般情景,顿时一愣,此番恍然不明其意。
许望则是已经朝着端起酒碗,沉声说道。
“公道自在人心,状元当初以浩然正气救我关隘无数兵士,此等恩情,吾等没齿难忘。”
宋穆一震,此刻心中也是多有震动。
原来还是有人记住了自己,看着面前的许望,宋穆也是连忙拱手,此番也接过了兵士递过来的酒碗。
当下双方一饮而下,许望再次拱手,让开通路,此番面容上却有不舍。
“某等,恭送状元出关。”
“相信会有一日,状元归来,与陛下一同,扫清这天地浊气!”
宋穆重重点头,此刻朝着周围拱手,一众兵士当下目光紧随,城头有擂鼓声起,一名兵士口中忽的有战歌起。
屈原的《九歌·国殇》缓缓响起,所有兵士都站在抱山长城各处跟着吟唱,此番目送着宋穆缓缓迈出这朱雀关。
宋穆忽的回头,看着这周围旌旗招展,此刻心中竟有了一份释然。
这天下,还有人还记得自己,这便是足够了。
马车里,陶风明看着这番情景,目光也少有惊讶,他再看向宋穆的背影,此番苍老的面容上有几分欣慰。
“敬昭,人心犹在啊,往后文道仍可期。”
陶风明安慰了宋穆一句,宋穆微微点头,轻声说道。
“师父,无论多助寡助,弟子追寻文道之心,从未动摇过。”
说着,宋穆也坐上马车,此刻在官道上缓缓行驶。
迎着这夏日的朝阳,马车一路向东。
一日过后,正是炎热之时,宋穆和陶风明在一棵大树下乘凉,再看着这七月天地青葱,当下也多畅谈。
陶风明这一日与宋穆说了许多的东西,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告诉宋穆如今这一切真正的可能性。
或许并不是要让自己骂名缠身,这其中也绝对不仅仅只有蛮族的踪迹。
宋穆深以为然,只是这些也早已有所思量,倒是更加处变不惊。
微风拂过,吹走萦绕的热气,带来一丝困倦之意,这热天的官道上鲜有人经过,只是山坳转角处,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此刻晃晃悠悠走了过来。
见到乘凉的宋穆,连忙上前来,咂吧着嘴巴说道。
“兄台,劳驾讨一杯水喝。”
宋穆随手将葫芦扔去,那书生接过咕嘟嘟喝下,露出一脸畅快。
书生面容普通,此刻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又目光打量着宋穆,然后开口说道。
“阁下这是从何处来?又要去往何处?”
宋穆微微睁开一道目光看向对方,轻声说道。
“大抵会去往天涯海角之处吧。”
书生皱眉不解,连忙又开口说道。
“我看公子也是读书人,何不去寻功名,将来为这文朝,也做一番作为。”
宋穆未说话,对方却似乎很有兴趣,当下还上前两步,被宋穆制止。
“我等读书人,若是稍有不惬意,也切勿放在心间,这天下广阔的很,何处不可施展拳脚?”
宋穆微微点头,面露慨然的说道。
“是啊,天下如此广大,满目都是机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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