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尽杯中物,三人相视一笑。虽然都没有喝酒,李芳谷已经有种微醺的感觉。
酒不醉人人自醉,此情此景,更是令人血液都沸腾。
坐下之后,李芳谷开始打探:“你现在打算接受华安了吗?我觉得华安挺好的,虽然年纪小一点,但是他一改以前的冲动,现在成熟内敛,温柔体贴,更难得的是他对你死心塌地,是支潜力股啊。”
宋微微眼神迷离一笑:“想过,但是要彻底忘记凌端阳,我还需要点时间。华安挺好的,但是照我现在的心情,跟他交往,那等于是把他当备胎。这样太渣了,我自己都不能接受。等我忘记一切的,我会收拾好情绪,好好和他开始,不然对他太不公平了。”
李芳谷点点头,把人当备胎确实太不地道了。
宋微微忽然笑了一下:“天啊,我比华安整整大了将近七岁啊,我好有罪恶感。我这是正宗的老牛吃嫩草啊!我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吧!”
李芳谷推了她一下:“说不定那嫩草很乐意被你吃呢?段金明也比我整整大了七岁啊,我们现在在一起还不是和谐的很。”
“你是男人,那不一样。”宋微微伸出手指头,“男人要到二十二周岁才能结婚,他今年才十九岁,我都二十五了,等他二十二,我都二十八了,就老的不成样子了。”
“你们女人就是爱嘘,二十八算什么老啊!”李芳谷笑骂她,“华安也没有因为你比他大就有别的想法,你别埋汰自己了。”
“大了六周岁啊!李芳谷,你要是女人你有这勇气吗?”宋微微锤他肩膀一下。
靳志诚默然开口:“阿源比我大了四千多岁……”
李芳谷和宋微微顿时认输。
三个人的聊天内容逐渐向着愉快的方向而去。
李芳谷看着宋微微开怀的笑容,想到岳翠莲死去那天凌端阳的作为,他又很迷惑。
凌端阳分明是极为喜欢宋微微的,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岳翠莲的情况?像是一直在边上窥伺一样。还有蒋涵涵说的那些话,说明凌端阳一直在关注宋微微。
只是那个人的心事太深了,如果有人明白他的想法,也许就是宋微微了吧。
这么说,宋微微是明知道凌端阳什么想法,还做出的这样的决定吗?
他看着宋微微一脸轻松的样子,想去猜测又不敢肯定。但是宋微微终于肯下定决定重新开始,他当然是乐见其成的。
“对了,阿诚,源哥忙什么去了?”李芳谷问靳志诚。
靳志诚沉默一下,陆真忙什么去了?肯定是和凌端阳合计了什么。
凌端阳不声不响地就回来了,他回来,陆真肯定是知情的。然而陆真什么都没有和他说。
直到蒋涵涵死去,他才从李芳谷的嘴里直到真相。但是陆真看起来分明是不想解释的样子。
前两天,陆真只丢下张便签,就离开了家。他不知道他到底做什么去了,但是他知道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李芳谷看他脸色,连忙不再多问。陆真的秘密,恐怕不比凌端阳少,陆真要忙的事情,说不定就和那个神秘兮兮的人相关,问也是问不出结果。
他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对了,姐,阿诚,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也问了很多人,都没有答案,也许你们是知道的,告诉我一下。”
“什么?”宋微微和靳志诚用眼神询问。
“我知道冥咒师协会的副会长叫华永山,是华安的哥哥,但是会长是谁?我不但不知道他的名讳,连他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我也弄不明白,你们知道当中的内情吗?”
“哦!”宋微微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尾音拖得很长。
她和靳志诚意味深长的朝他看着,宋微微还眨了眨眼:“会长啊!你放心,早晚会见到的,见到了,你就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这么神秘?李芳谷一头雾水,这样回答他和没有回答有什么区别吗?
但是李芳谷再多问,宋微微只是笑着不说话,靳志诚也默不作声,当做没听见。
李芳谷心里跟猫抓的一样,痒的不行,偏偏两人就是不告诉他。看来还是下次去问周玉吧,他肯定是知道的。
一顿饭吃完,三个人散去,各自回家。
靳志诚想着陆真已经离开家两三天了,却什么消息也没有传来,不免有点担心。
然而他打开家门的一刻,发现陆真正坐在沙发上看书,见他回来,他抬起头斯文地一笑,露出左脸上浅浅的笑涡。
靳志诚本来也想过盘问他到底做什么去了,但是在看到他笑容的一刻又放弃了。
随便吧,只要他还在他身边,他就什么都不问。
他走上前,俯身亲吻他脸上的笑涡:“回来了?吃过饭没有?”
陆真闭上眼睛,享受他的亲吻,笑着回答:“没有,你做给我吃吧。”
“好。”靳志诚围上围裙,走到灶台边开始忙活。
陆真盯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心思却回到不久前的青州。
三天前,陆真跟着凌端阳去布置一些事宜,完成之后,他去了青州,打算见一趟靳书严。周琪见到他,招手让他过去。
陆真看着眼前看着他那双温柔清亮的眼睛,心底升起敬畏:“您打算亲自去跟大哥开口吗?”
周琪笑笑:“有事求人,当然要拿出诚意来。再说了,幽切爱护了周琪那么多年,若是我骤然动手,怕他心里也难以接受,还是先去打个招呼的好。”
陆真点点头,跟在他身后去找住在楼上的靳书严。
周琪敲门,门只是虚掩着,得到同意,周琪推门进去。
靳书严正在低头写着什么,看到周琪出现,他站起身来,正要说话,然后眉头又忽然簇起来,开口问:“你是谁?小七在哪里?”
周琪轻笑,陆真惊讶地瞪大眼,大哥好灵敏的心思,只一眼就发现了周琪的不同。
周琪走到靳书严身前拖过椅子坐下,陆真把门带上,站到他的身后。
“幽切,坐下来说吧。”周琪柔声说。
靳书严静静地盯着他一会,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果然,你才是阿阳真正的主人。”
周琪柔声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很久以前就觉得不对了。”靳书严捏着眉心,“阿阳满嘴都是空话,却唯独对小七不敢撒谎。唯一的谎言就是小亮的身世,但是那也是我逼他说的。现在想来,阿阳会那样做,也是出于你的授意对不对?”
“是。”周琪轻声承认,“还有呢?”
靳书严修长手指敲着椅子的扶手,斟酌着用词:“上次段家被围困的时候,我觉得你表现的很不寻常。那个法阵丢下的时候,我就怀疑,小七的体内还有另外一个人。今天看到你的眼睛,我就更加肯定了。”
周琪眼神带笑看着他:“你的感觉很敏锐。”
靳书严摇摇头:“小七是我弟弟,我对他的一言一行都熟悉万分,是不是他,我怎么会弄错。不过,阁下的身份,我也能猜到大概。不如直说吧,需要我做什么事情?”
陆真愣愣地看着靳书严,心中慨叹,大哥的心思真的很细,许多事情竟然不点就通,他既然猜出了周琪的身份,肯定也猜出了凌端阳的身份。不知道他在心里揣摩了多少年,竟然可以一直隐忍不发,果然让人敬佩。
“你难道没有其他的疑问了吗?就直接肯为我做事?”周琪失笑问道。
靳书严抬头看着他的脸:“问题是有。阁下现在打算直面清衡,我只关心,小七,我的弟弟,以后会怎么样?”
周琪神色动容,轻叹说:“幽切,你一心关心小七,我也实话和你说。我是小七的眼睛,当我醒来,小七才能成为真正的那个小七。若是我死,小七也不会活着。”
靳书严狠狠捏着椅子扶手:“若是我希望小七可以活下来呢?”他一直纳闷,为什么小七的眼睛分明是完好无损的,却什么也看不到,原来是因为力量被限制了。
周琪低头叹息:“我又何尝不想活着。你放心,我会尽全力保护自己。只是清衡不能不除!我和阿阳为了除掉他,计划了这么久,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一次,我要把他连根拔掉。”
靳书严皱眉:“阁下那么有把握?”
“十成里,至少是有九成的。”周琪笑吟吟地说。
靳书严松了口气,手指敲击着扶手问:“敢问,东风为何?”
周琪蔚然叹道:“人。”
正想着,靳志诚关上油烟机,把饭端过来。他洗了青菜,切了两个香菇,榨出汤底,煮了一碗荞麦面,面上还摊着一个金黄透亮的荷包蛋,看起来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陆真脸上带笑,靳志诚把面推到他的身前说:“有点热,你稍等,我拿筷子给你。”
陆真吃了一口,面汤的味道清爽可口,他抬头凑过身体吻住靳志诚,带着咸味的舌尖撬开他的嘴角,在他的嘴唇上滑过,让他一并品尝这份鲜美。
靳志诚眼里带着笑意,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埋头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