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通过三大社的体系和框架,与背后的广大诸侯外藩,进行长期斗智斗勇/博弈。
除此之外,作为主掌国家财计的三司使院,同样也拥有一定权限;可以指派人员或是组成专门的稽核团队,对三大社进行定期的审计和稽核。乃至秘密派遣人员潜入其中,调查具体的弊情和问题。
这位被买凶杀死在画舫上的稽核干办,显然就是别有使命在身的结果;也许还涉及到一些窃密和灭口的干系。江畋不由叹了口气道:“让人启用飞电传讯的密文,通过我的渠道转给三司使院吧。”
“官长,江宁镇城署的人,已经完成了附近街市的封锁:”这时候,另一名随同前来的外行校尉张巨俭,在依稀亮起晨光中走上前来低声道:“儿郎们也在附近城坊部署到位,就等您一声令下。”
“那就动手吧!”江畋点点头,随即抓起一双筷著信手飞掷而出;又当啷作响的正中对面街市的铜钲上;霎那间空荡荡的街道上,轰然冒出成群顶盔掼甲的外行军士,持牌捉枪迎面撞开坊市大门。
随着这些甲兵的一拥而入,瞬间就在看似空无一人的坊市中,惊起窜出许多杂色人等来;然而,还来不及惊发出大呼小叫声,就被这些军士眼疾手快的按压在地,转瞬就捆绑成了粽子般丢在街边。
但是动作比他们更快的,则是一身黑色(虫壳)轻甲的内行队员;他们几乎是腾空越墙而过,又捷步如飞的蹬踏着房顶;抢先来到了嫌疑目标所在的建筑区域。那是一处前店后仓的中型番货货栈。
紧接着,他们纷纷掏出腰上悬挂的球弹,用快火点燃之后就相继投入,建筑各处的气窗、通风口和窗扉间隙处;下一刻,就听沉闷的连声碰碰作响;顿时就从这些地方迅速冒出一股股的刺鼻灰烟。
这就是西京里行院专门配置的药烟弹之一,里面加入了多种恶臭兼刺激性成分;专门用来驱散聚集人群的非致命性武器。当然了,虽说是非致命性武器,但是一旦吸入太多还有可能被熏晕过去的。
然后被自己的呕吐物窒息而死的概率,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但是好处就是可以事后通过火烧,以及喷洒稀释的醋酸进行中和、降解,而不至于将一整片区域,都变成长期的恶臭与刺激性污染地带。
事实上,随着这些迅速投入的药烟弹,烟气滚滚的弥漫开来;番货货栈之中也迅速出现了,嘈杂的声嚣不绝;怒吼尖叫声、激烈的咳嗽和呕吐声,还有跌跌撞撞一路掀翻家具器物的哗然哐当声……
然后,又变成了忙不迭破门、跳窗而出,各种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男男女女;然后就被飞舞的绳套套住;拖倒在地上又悬吊了起来。但也有一些不走寻常路的突然撞破瓦顶而出,就此陷入重围。
然后,在短促的争斗追逐和嘶声惨叫中;从房顶上浑身滚缠的像个粽子一般,灰头土脸、头破血流的滚落下来……最终,这处被供出的杀手二十四节之一,芒种部秘密据点共计四十一人全部擒获。
而后,当场严密封锁的突击审讯之下,又有人忍不住供出了其他几处,城内外用以藏身的据点/打探消息的暗线/窝藏销赃的产业所在;于是再接再厉的分派人手前往查抄和搜拿,又有更多的所获。
其中一处,甚至是江宁府上元县尉,用以安置外宅妇的别业;而埋藏了好些奇形怪状的武器、金银钱财和配置毒物、伤药的素材。然后,又籍此供出了芒种部杀手的秘密主持者,丹阳巡院使危昌。
自此作为大名鼎鼎的杀手二十四节,在南方的重要分支——芒种部,除了个别在外的漏网之鱼,基本宣告破灭。然而经过这番的折腾下来;江畋也觉得自己在不务正业的道路上,似乎越走越远了。
但是,这也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效果;就是地方官吏似乎受到了某种刺激,而行事效率也更加事半功倍起来。因此,江畋第三天就拿到了江宁巡检和转运司的档牍,初步确认了城墟残破大船的来历。
根据多节铸铁龙骨内侧的铭记参照,源自扬州府的扬子造船十场,在丰平六年制造的六十七艘千料制式官船之一;然后配属给广陵漕军第五营,充当海陆之间转输承运的走马船;五年后提前退役。
以屡经风浪残损严重,不宜入海为由,就近转卖给浙东沿海的海商大豪索氏。数年后索氏经营出现困难,私下转让包括这艘千料官船在内,往来夷州的航渡船队;再度出现时已归夷州宇文藩名下。
但是,按照官面上最后的记录,这艘千料大船就在月前前往明州时,不幸遇到了海上暴风骤雨,包括押船的主事、船头、夫长在内,不幸浪沉在了外海当中;当时仅有数名船工得以泅水逃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