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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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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营里的笑话。

    “有啥好哭的,不就三个月吗?再说,年二十九的时候,还能回家过一个礼拜那!”

    虽说每年冬训都是三个月,可年前年后还是能回家住上一个礼拜,只有没结婚的才留营,而且还是一家只有一个人留营。

    “俺,俺听学校里的老师说,北平那边,日本兵成天的打枪,不定,不定……”

    “不定个啥!”

    眼睛猛的一睁,王家余把刚拆下的枪栓往包枪布上一放,瞧着媳妇说道。

    “春喜,你瞧咱现在过的!”

    手指着那涮着白灰的白墙,王家余看着媳妇,语气显得很是认真。

    “你在河南时过的啥日子,俺家过去过的是啥?若是日本鬼子打来了,咱们当了亡国奴,那这好日子就到头了,所以,到时候咱才要和日本鬼子拼命!”

    男人的话,春喜不懂,对于几个月前,和爹娘逃荒到这里的春喜来说,她从没想过有朝一天,不仅能吃饱饭,还能天天吃上白面馒头,这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好日子,原本在她看来,有了个男人,还能过上这样的日子,这辈子再生几个娃娃,她就知足了,可谁曾想,这不过刚结婚,男人就要当什么去参加什么冬训。

    冬训,似乎没什么,可现在年太紧了,万一,若是有个万一,她可咋办呢?

    “那不是有官军,还有其它人嘛!”

    “女人!”

    哼一声,王家余在那里训起了媳妇来。

    “就你那见识,若是人人都像你想的那样,光想着靠旁人,这国家可不就亡了,这保家卫国,本就应该奋勇当先………”

    王家余差点没把自己在民团上教官课上说的道理都说出来。

    “先是保家,然后才是卫国,小家是家,国家也是家,小家不保,国家难存,国家不保,小家不存,对,就是这个道理。”

    “可,”

    猛的把手中那洗得有些发白的军裤往膝上一放,春喜盯着自家男人说道。

    “那,若是你回不来了那……”

    媳妇的话让王家余先是一愣,随后沉默了下来,在沉默了好一会后才说道。

    “若走到时候你怀上了,男娃的就在全忠,女娃就叫……凤吧!若是……”

    最后的话他并没有说,而是默默的拿起几上的枪栓,认真的擦拭着,在常备民团退役后,这支步枪他便背了回来,每个月总要擦上几次,他默默的擦着枪,在油灯下,两口子谁都没有再说什么,而都是忙着手头的活……

    直到上午近九点的时候,春喜才有些晨懒的在晨光中醒来。淡蓝色的窗帘不像往日那样,透着活泼热烈的亮点。春喜觉得眼前雾蒙蒙的,她马上有了一种感觉,这感觉促使她立刻翻身下床,几步奔到窗前,撩起窗帘――

    下雪了,雪很大,果然。窗外的一切都变成白色。外间那一株株植在路边的小树,昨日还有飘曳在枝头的几片零星枯叶,对着深蓝色的天空默默低吟,而一夜间就不知被雪花弹拨到哪去了,断送了簌簌秋声。它们的每一根枝条每一段桠杈,都裹上了漂亮的雪絮。

    “哎……”

    一声叹息之后,想到男人也许再过几天,就要离开自己,去参加什么冬训,要到年二十九的时候才能再次回家,春喜的眼泪就顺着脸蛋扑喀扑嗒地往下落了。

    雪越下越大,她穿上那件红色的套头羊毛衫,这是两人刚结婚的时候,男人给她买的新衣裳,她把脸上的泪痕抹去,俯身对着那边镂花褐色框架的圆镜子,点着自己的鼻子。

    “别哭了,别让人瞧不起他!”

    末了,把两弯淡淡的笑容装进浅浅的酒涡中,尽管笑的很牵强,而在春喜走出房间的时候,却瞧见没穿棉袄的男人,正在院子里提高着一把劈柴斧,正在那里劈着柴火,而婆婆则坐在堂屋,正在纳着鞋底,她急忙向娘请了个安,然后便进了厨房。

    “家余,不用劈那么多柴火,这不就两月嘛!”

    在媳妇进厨房做饭的时候,妇人便对儿子说道了起来。

    “娘,实要不行,咱家也买个煤球炉子吧!一年要不了几个钱!”

    劈柴劈的一身汗的王家余对娘说道着,现在许多人家里都用上煤球炉子,一个炉子还不到一块大洋。

    “到时候,你屋子里头,也能暖和些!咱家也不差那点煤球钱!”

    “老大,这日子走过好了,可好日子也要紧着过,要不然,就过没了,再说,老二不还正读着书,还没办事嘛……"

    就这时锣声从院墙外传了进来。

    “铛……”

    伴着的清脆的锣声,只听到合作社里的办事员在门外大声嚷喊着。

    “下午一点,所有不在学的团丁集合,冬训明天开始,晚上匕点前进营报道!”

    “铛……”

    又是一阵锣声,然后又是那有力的嚷喊声,而原本劈着柴火的王家余在听着那声音后,更是一愣,这是咋回事,按往年的规矩……

    “这是咋了,按往年的规矩,不还要再过几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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