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许守靖眼底闪过刹那的尴尬,但更多的是癖好被人揭露后的慌张,他老脸闷红地低声说:
“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仇璇玑不作回答。
她又不傻,自然也知道床榻之上的乐趣与现实人伦之理是分开的。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是想小小报复一下许守靖先前对她做的那些羞人举动。
尽管每次都是她先开的头。
玩笑过后,仇璇玑重新把脑袋倚靠在许守靖的肩上,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
“靖儿,不用担心,我已经想明白了。”
许守靖搂着仇璇玑的腰肢,迟疑了片刻,还是没有出声。
仇璇玑微微移开身子,躺在了许守靖的腿上,眼神望着天花板,似是在回忆往昔:
“我以前太固执了……总是觉得我必须把一切都做到完美,尽管那些东西并不是我的追求,但也一直在强迫自己去完成它。”
“现在呢?还想要把一切都做的尽善尽美吗?”许守靖出声打断。
“现在……”仇璇玑与许守靖对视了片刻,她浅笑道:“我依然会,不过跟之前的心态已经不同了。以前我总觉得修仙之人,必须要淡泊处世,达到出尘之境……但看到淑菀,就觉得那种说法很可笑。”
仇璇玑起身揽住了许守靖的脖子,眸中燃起了不可言述的火苗:
“仙也是人,……我完成那些我该做的,这是责任。我心中有怨,因为我有七情六欲……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我之前却想不通,所以才会被业火缠身。”
许守靖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眼神有些发愣。过了半晌,似是心中大石落地般长舒了一口气:
“看来我是白担心了唔……”
“唔……靖儿,我想好了,等妖化平息,一切都尘埃落定……嗯……我就把皇权过渡给他,此间事了,我放下一切跟你走……”
窸窸窣窣,让人浮想联翩。
过了片刻——
“……好,母后……”
夜幕笼罩,幽幽灯火映照在窗户纸上,朦胧间能看到两个紧紧相拥的影子。
随着‘啪’的一声响指,屋里灭了灯。
好似玉盘的皎月藏匿在云层之间,似乎羞于去看这难以启齿的一幕。
天上昏暗,时不时地有一两颗星辰刺入银河。
星辰拨开花瓣似得云雾,挺身黑暗,寻求那娇羞的月亮,渴望月光洒下光明时的那一抹畅快与畅然。
却不曾想,星辰的这横冲直撞的动作,换来的却是天上更加炽热的动荡,带给夜空的只有呜咽似的哀鸣。
……
……
皎洁的月光在黑云中飘荡,庭院的小池塘忽明忽现,只能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坐在庭院边,似乎在观察着小池塘中的动静。
春季将至,冬雪初融。
被困在冰层下的白尾灵鱼重获自由,心情雀跃地跳上来施展‘水溅跃’,来显摆自己毫无作用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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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小的身影坐在池塘边,借着月光望着它们,幽幽一叹。
“哎……”
踏踏踏——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带着几分疲惫不堪缓缓而来。
娇小的身影微微一颤,慌忙抬起头,映入眼眶的是一张俊秀似仙的脸庞。
仇伤云眨了眨眼睛,语气不解地开口道:
“靖哥哥,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皇姐的书房在另一边呢……”
说着,她的视线忍不住微微下移,最终停留在了许守靖虚浮的双腿上,表情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许守靖脸上挤出笑容,扶着腰来到她的身边:
“刚从璇玑那边过来……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仇伤云一脸警惕地后退了几步,小手紧抓着衣襟,看着许守靖的眼神好似在看洪荒猛兽:“找我做什么?”
“……”
你看我这像是能做什么的样子吗?
许守靖有些懊恼的扶额,他倒不是赢不了仇璇玑,但问题是就算能赢,也不能赛个不停吧?
地可以一直耕,但牛还是要吃草的啊!
赢一回没问题,赢十回也还行……
问题在那之后,当牛想吃草补充体力的时候,耕地却一脸满足地说:牛啊,你再来耕一回吧!我觉得我又行了。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许守靖停止了脑内的拟人剧场,走到仇伤云身边,拍了拍石阶上的尘土,一边坐下,出声道:
“你大晚上不睡觉,跑这儿看水溅跃干嘛?”
仇伤云小脸一怔,拿起池塘边的一根小草,一下一下戳着泥土,低声道:
“在想一些事清……本王不方便说……”
“哦,那说来听听,我帮你参谋一下。”
“……”
仇伤云看着许守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珍奇异兽——怎么会有这么没情商的人?
她都说自己不想说了,还非要逼她说。
许守靖没心没肺地笑了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你这个年纪,正是胡思乱想的时间段,一直闷在心里只会越想越烦,不如说出来,我帮你分析一下。”
话说出口,许守靖自己都有点意外。
这话不跟他前世高中英语女教师对他说的话一模一样吗?
仇伤云还是有些犹豫,但见到许守靖寸步不让,放弃似的叹了口气,开口道:
“其实……是之前妖化人在北门时候的事情……”
许守靖闻言一愣,偏过头,满脸诧异地说道:
“都过去半个多月了,你怎么还在烦那件事啊?”
“……”
仇伤云郁闷的瞪了许守靖一眼,道:
“当时那个抓我的人,不是让皇姐在我与大璃的百姓之间做出选择吗……我铁定以为皇姐会选百姓,可没想到皇姐最后选了我。”
许守靖听了仇伤云的话,收起了嬉皮笑脸,沉吟了片刻,认真道:
“你觉得你的分量,比不上整个大璃的百姓,是吗?”
仇伤云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
啪——
“啊……”
仇伤云脑袋一痛,只觉得有一个沉重的巴掌拍在了头顶,她一时没忍住,吃痛叫出了声,眼眶都红了一圈:
“你干什么?”
许守靖漠然地瞥了她一眼,语气不冷不热:
“你觉得,璇玑是那种会将大璃百姓跟家人摆上天平的人吗?”
仇伤云闻言一愣,没明白许守靖的意思。
许守靖眼神格外的认真,语气像是在教育一个走错路的失足学生:
“我敢肯定,至少在天下兴亡与家人生死之间,璇玑从来没有过半点犹豫。就算换做是她没想通之前,也不会做出用你的性命去交换天下的事情来。”
仇伤云抿了抿唇,闷声道:“我说的是……我比不上大璃百姓的分量,没有说这个……你不明白。”
“不明白的是你,我从来就没有说跑题好吗?”许守靖瞪了她一眼,深吸了口气,十分认真地说道:“听好了,在璇玑眼里,无论你是一事无成的妹……弟弟,还是有着宏大志向的皇子,她都不会放弃你,因为……”
许守靖顿了下,脑海中浮现的是身边每一个女人相遇相知的走马灯场景,他轻笑道:
“因为对璇玑来说,你是她的家人,这就够了。”
仇伤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中沉重的包袱也不知觉放下了。
过了片刻,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古怪,有些不确定问道:
“靖哥哥,我听你‘璇玑、璇玑’的叫……难道外面那些谣言都是真的吗?你真的是皇姐的面首?”
“……”
许守靖表情一僵,干咳了一声:“小孩子乱打听什么,你知道面首是什么意思吗?”
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什么人,才凑上前几步,鬼鬼祟祟地说道:
“以后别叫我靖哥哥,我听着太尬,叫姐夫,听到没?”
“……”仇伤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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