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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弗罗斯特不是一个会轻易退缩的人,哪怕面对的是久负盛名的神秘隐门,他也会为了加图索的利益前进。
“我们在决议的是密党内部事宜,并未损害贵方利益,所以……”
“密党内部?”
西方行走蛮横的打断弗罗斯特。
他的语气澹澹的,带着少许不耐烦。
“别试图给我蒙混过关,你们密党内部,呵,什么时候处置我们隐门的武道,成了你们密党的内部食物了?”
弗罗斯特抿唇。
会场一片寂静。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
有混血种的目光在大屏幕和路明非两者间游移。
什么叫,你们隐门的武道?
难道九州武道不是S级的技术么?
要么是这个西方行走在撒谎。
但以这位的表现以及他的身份来看,丝毫没有撒谎的必要。
所以说,西方行走的话是真的?
S级的九州武道,其实是隐门的技术?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隐门的武道会出现在S级手里,他们两者又有什么关系?
弗罗斯特是个聪明人,他重新把眼闭上,弗罗斯特似乎终于明白,所有的混血种都在好奇一个问题,S级是怎样一个人创造出九州武道这等强大且完善的体系,几乎是独立于龙血的体系。
《控卫在此》
其实,混血种们走入了一个误区,S级从未正面回答过这个问题,他从来没说过九州武道是自己一个人创造的这种话,至于九州武道的真正起源,每每说起路明非总是闪烁其词,实在绕不过去就说什么白胡子老爷爷梦中传法这种一听就是瞎编的鬼话。
不过因为他是S级,加上还拥有强大的实力,如果路明非不愿意,还真没有人能撬开他的嘴得到九州武道的信息。
而今天,困扰混血种们多时的谜题,终于解开。
九州武道和隐门两者联系在一起,乍一看有些不可思议,毕竟隐门太过神秘,只存在于传说中,但往深里一想,还真有可能。
一来隐门本就是远东本土的神秘组织,路明非又是自小生在远东长在远东,他们想瞒着密党做点什么,也不是不可能。
二来从古至今隐门都有独有技术的传说,他们的传人行走天下时也曾以武者自居,混血种们以前没有多想,以为只是远东那片徒弟的习俗,但如今看来,隐门的独有技术八成就是武道无疑。
但很快就有人意识到蹊跷。
“你说S级是隐门的人,无稽之谈!”
老僧阴沉着脸。
“我们有S级完整的成长轨迹,从他还是个婴儿直到如今,里面可没有任何你们隐门的痕迹!”
“没有么?”
西方行走浅笑。
“吾辈手段,岂是尔等可以窥探的。”
他下句话就收起咄咄逼人的傲慢,那种让人浑身肌肉绷紧的压迫感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如沐春风的温和。
他对路明非说。
“让他们看看吧,总行走阁下。”
一双双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端坐于此的少年便是全场中心。
他泰然自若。
“喔,总行走”
路明非把玩着青铜令牌。
“有趣。”
混血种们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S级手中多了一块青铜令牌,他们微微皱眉,总觉得这方令牌很是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可是,在哪里见过呢?
直到他们不经意间扫过大屏幕,忽的怔住。
他们想起来了,难怪会觉得眼熟。
S级的青铜令牌,与西方行走的纹章,一模一样。
他们本以为这纹章是隐门的标志。
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比起隐门的标志,令牌似乎更像是,隐门中某些成员的身份证明。
如此一来,西方行走这名头就一目了然,翻译的话,大概就是隐门在西方世界总负责人。
举一反三,既然有西方行走,那么会不会存在与之相对的东方行走?
而耐人寻味的是,S级手中恰好就有这样的一块令牌。
所以他是……
等等,混血种们想起,刚才隐门的西方行走是这样称呼S级的。
“总行走阁下。”
众所周知,一个成熟的组织必定有完善的上下级关系。
谁都能听得出来,西方行走这一声总行走阁下,代表了什么。
果然,路明非接下来的举动也证实了他们的看法。
“想看的话,看就好了。”
路明非掷出青铜令牌,当的一声,稳稳的立在校董会长桌。
大屏幕也投影出令牌样式。
果然与西方行走的纹章一样,谁都能看出来,必定是一脉相承的关系。
只是上面的字不同。
此刻混血种们不由得庆幸卡塞尔的中文校园计划,在场的每个人都能看懂青铜令牌上的字。
它写的是。
“”天下行走
混血种们吃了一惊。
他们对远东的古老文化都有一定了解,天下行走和西方行走两者放在一起,若要做个比较,肯定是前者高于后者,如果西方行走翻译过来是统摄西方的负责人,那么天下行走,岂非就是隐门管理天下事物的角色。
换句话说,西方行走和东方行走是封疆大吏,听起来名头很大对吧,但他们上面还有一个天下行走,是管封疆大吏的大人物。
路明非就是天下行走。
什么时候!
老僧死死盯着天下行走的令牌,全身都在不可控制的颤抖,他常年盘踞于号称世界屋嵴的高原,远离中土文化圈,关于隐门的种种也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他们从未亲眼见过隐门传人,更别说是隐门里一听就大有来头的行走。
饶是如此,对于隐门的记忆,老僧可比西方世界的混血种更加深刻,他们听说了太多有关这个组织的传说,甚至有人声称,隐门的历史可以追朔到四个时代之前,当黑王的龙翼笼罩这个世界时,他们就已在了,一直流传至今,哪怕洪水天火荒风和山崩,这个世界的文明一次又一次的毁灭重生,隐门还在那里。
这些是西方混血种社会从未听闻的秘辛,或许他们知道隐门很厉害,有着悠久的历史,能追朔到古老时代之前,但他们肯定想不到,隐门的历史远比最疯狂的混血种学者的梦话,还要古老。
这是老僧这一脉传承中某一代大师留下的记载,其觉醒前曾跟随一位神秘人,神秘人每天都会坚持一种奇怪的锻炼行为,同时还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当时还是幼童的大师就曾经亲眼目睹神秘人三拳打死一头藏马熊,那是棕熊的亚种,一掌可以拍碎人的头颅,在神秘人手中却如杀鸡般易如反掌。
幼童还曾见神秘人展现种种异象,他在冰雪千里的寒冬腊月只穿一件单衣,施展开拳脚后升腾的热气融化周遭三米的雪,裹着熊皮大衣的幼童张着嘴巴呆呆的看,他听人提到过神仙,飞天遁地神通广大,那时候的幼童就想啊,如果这个天下真有神仙,肯定就是大叔了吧。
幼童的体质不好,他是在大雪中被神秘人捡到的,差点冻死,就算后来熬过来,也落下了病根。
于是神秘人传他一种特殊的法门,说是冥想,利用精神的力量调养己身,可以一点一点改良体质,甚至延年益寿。
或许因为他是幼童,悟性奇高,神秘人说的冥想,幼童很快入门。
但他真正想学的不是冥想,而是神秘人日日苦练勤修不辍的,名为站桩的法门。
在幼童看来,只有学了站桩,他才有希望变得和大叔一样厉害,将来没准也有可能做神仙呢。
但大叔不肯。
无论幼童怎么哀求,神秘人都不松口,哪怕他在雪地里跪了一天一夜,神秘人还是老样子,到了最后,他也只是对幼童说。
“孩子,你生早了。”
这句话一直深深烙印在幼童脑海,哪怕他后来成了大师,以百二十岁高龄受万民敬仰,他的心中也始终存着那个遗憾。
当年的雪是那样冷,他怕是永远也忘不了大叔的脸,他在纷飞的雪莉对自己说。
“孩子,你生早了。”
后来的大师无数次想,如果自己晚生百年,或者千年,是不是就能学习大叔的法门,了却此生遗憾。
但这个天下可没有如果,哪怕是大师也一样,他冥想的功夫很深了,甚至在觉醒龙血后因为冥想的缘故更能掌控己身,降服杀意,但他到底无法回到那一年的雪天,听大叔说一句。
“走,今天吃鱼。”
大师圆寂时笑的像个孩子,有人说他此生功德圆满,这是去了极乐,有人宣称自己亲眼看到打伞的幼童和撒花的天女,垂耳善目的觉者邀请大师登天去了。
各种各样的传说给这位大师增添了很多神秘色彩,但大概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位大师在死前什么异象也没有发生,他只是,想起了百年前的那个大叔。
关于那位传奇大师的世纪涌上老僧心头。
在得知路明非的武道细节时,老僧第一时间就想起了那一位。
他是开创了冥想的人,也对桩法念念不忘,后人无数次的寻访天下,试图找到大师说的桩法,但到底还是一无所获,最多也只是找到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全无大师记载中那般神异。
所以当老僧得知路明非的武道时,他的心情是激动的。
这一脉百年千年的夙愿,终于要在他这里完成。
当然,老僧也有想过路明非这武道的来源。
会不会与传说中的隐门有关。
但贪婪蒙蔽了他的双眼。
老僧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必须拿到武道典藏,不择手段。
本来,尽管事情的发展一波三折,但结果是好的,校董会的投票通过,老僧即将拿到武道,并且是只属于他们的武道。
但这一切,都完了。
诚然,源武院的武道功法完全开放,谁都可以借阅,不需要权限不需要积分,没有任何条件。
如此说来,似乎老僧也可以阅读,学习武道。
但道理不是这样的。
只有普通人才会想着通过学习改变自己的命运,像是他这样的大人物,烂大街的东西看一眼都懒得看,必须是别人没有的,才有价值。
所以老僧不光要得到武道典籍,哈还得垄断,除非得到他们的允许,否则别想学习。
但到头来,还是失败了。
“所以,你们的答桉呢?”
西方行走复归慵懒的语调。
“告诉我,你们是想和隐门开战么?”
老僧不甘的攥紧拳头,一言不发。
他还想再说什么,但无边的恐惧在噬咬他的心脏,使他却步不前。
“诸位。”
弗罗斯特说。
“我申请,提桉作废。”
他的语气澹澹的,似乎失去了说话的性质,只是在执行无聊的程序,想要尽快结束这一切。
是的,尽快结束。
弗罗斯特深深的看了眼路明非,又与昂热对视。
谁能想到呢,卡塞尔的S级,居然是远东隐门的天下行走。
从古至今都保持着神秘的东方混血种,居然对密党下手了。
他们派遣自己的天下行走进入卡塞尔,有什么目的?
而且传说中的隐门不是一直与世无争么,他们突然下场,其中代表的意义,令人浮想联翩。
弗罗斯特嗅到了暴风雨即将到来的气息。
不过,当事情发生后,弗罗斯特反倒没想象中那么吃惊。
毕竟再有两年便是末日,避世多年的隐门,无论他们有什么打算,在这关头都应该有动作了。
只是,隐门的话,昂热知道么?
这到底是昂热和隐门的合作,亦或者,只是S级单方面的行动。
弗罗斯特只想尽快回到加图索,听取智囊团的意见。
比起之前的投票,这一次干脆多了。
作废提桉的申请,一个一个校董表示赞同,最后只剩下了老僧,哪怕再不甘,到这时候他也无计可施。
于是在全场的注视中,老僧也投出了赞成。
西方行走笑了两声。
他没有再提之前的事,而是对路明非说。
“总行走阁下,有空的话回来一趟,长老很想念您。”
路明非澹澹的嗯了声,他感觉到从四面八方投来的灼热目光,毕竟是一出面就使得校董会改变想法的西方行走,被这样一个人物恭敬对待,路明非的形象自然水涨船高。
或许已经有很多混血种在暗暗猜测,也不知道S级在隐门过的都是什么样的生活,天下行走诶,听上去就是那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搞不好还是个一字并肩王也有可能。
已经有人在小声的议论了,毕竟听证会发展到这里,基本可以看做结束,后续无非是所罗门王宣布结果,就连最神秘的校董都出现了,还能有什么风波?
路明非不出意料的听到学生们在讨论自己,他听到什么宗门什么武学,往后看一眼,学生们看向自己的目光几乎可以用灼热滚烫来形容,就差把黄金童也给点燃了,有人在科普隐门的来历,他们把各自零碎的消息拼凑在一起,很快一个神秘又强大的组织就出现在混血种学生们的脑海。
他们越是了解隐门的强大,就越是对路明非心生敬仰。
但这件事透着蹊跷,路明非以前又不是没听过隐门,以他在卡塞尔的权限浏览一些机密资料还是做得到的,其中关于隐门的部分属于绝密,就连拥有终身教职的曼斯坦因和施耐德都可能没听过,更别说是这群尚未毕业的卡塞尔学生们了。
所以,是故意的么?
路明非锁定几个学生,他见过,在芬格尔的身边,他们没有加入新闻部,和芬格尔的联系极少,很少有外人知道他们与芬格尔的关系,属于最高等级的线人。
而现在,这些线人正在用恰到好处的神情向周围的混血种们分享他们有关隐门的情报。
芬格尔的话,这么说……
路明非发现副校长又低着头睡过去了。
他笑了笑。
果然,是你吧。
只是真实情况和这些学生想的可不一样,路明非和隐门的关系,估计也就比萍水相逢稍微好上那么一点,毕竟他和隐门的东方行走打过一架。
对了,如今想来,当时在尼伯龙根的那场战斗,他和洛女,多少有点太过巧合了些。
武道中确实有磨刀石一类的说法,境界突破时如果有磨刀石的存在往往可以增加成功概率,事半而功倍。
所以,那位东方行走,洛女,就是他们送给自己的磨刀石么?
路明非想了想,又否定了。
用磨刀石去形容洛女,那是对她的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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