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出滚滚的岩浆。
龙绕着少年起舞。
在这末日一样的战场。
凯撒久久的无法言喻。
这已经超出了人类想象的极限。
头一次,他对人类引以为傲的科学产生了怀疑。
哪怕是一支满编的武装团,配合远程和空中打击,真的能与这样的存在为敌么?或者说,真的能存在于这样的战场之上么?
显而易见的事实摆在这里,哪怕科学发展到了如今二十一世纪,人类建立起了名为城市的钢铁丛林,以分秒为单位灭绝着这颗星球上的生物,将钢铁的造物送上太空。
但是,一个小小的山体滑坡,就能轻易夺去百人的生命。
台风的行走稍微拐个弯,就将造成数以亿计的经济损失。
大雨下个不停,于是人们流离失所,人间沦为泽国。
当人类每每以为自己战胜了自然,成为了这颗星球独一无二的霸主时。
大自然随便发个脾气,就是人类无能为力的惨剧。
没有什么能比气象灾害,地址灾害,这些大自然的威能更为恐怖的了。
而纯血龙类所走的道路,就是掌握规则,以灾害作为战斗的手段。
这就是言灵。
人类的科技在天灾面前,有什么用?
凯撒深深的凝望那个少年。
他无法理解路师到底在做什么。
这不是你一拳我一脚那样摆在明面上的战斗,沉陷出来的只是青铜和火焰的形变,种种令人叹为观止的手段,假如是同样的手段而路明非苦苦支撑的躲避,凯撒还能理解,大概就是青铜臣属在使用言灵,利用青铜和火焰对路明非进行攻击,可现在呢?
眼下的局势几乎是……势均力敌。
但怎么可能。
一边是青铜臣属,足足十三条纯血的龙。
一边是人,混血种,而且只有一个。
路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问题昂热也想知道。
路明非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传奇的屠龙者毕竟是传奇,他的头衔并不是空穴来风,以昂热的见识多少也看得出,别以为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下攻击落在双方身上就代表平安无事了,恰恰相反,其中的凶险实在不可以道理计,路明非和青铜臣属的交锋从一开始就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他们是在混血种看不到的层面进行厮杀。
那是,名为权柄的领域。
以青铜与火一系的权柄作为战场,目的在于争夺最后的所有权,胜者将夺得先机,随心所欲控制战场的青铜与火权柄,可想而知,一旦在权柄的争夺上落了下风,后续的战斗必将举步维艰,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你在敌人控制的战场上战斗,还没开始打胜率就得先少三成。
而表现在外的青铜山,陨石火,不过是双方在争夺权柄过程中的余波。
只是余波。
也只有在此刻,直面这场战斗,混血种们才能真正的理解,为什么在远古的时代,龙类被尊位神明。
一旦和权柄扯上关系,就不可能弱了去。
更何况,还是地水火风这等关乎世界存在与否的基石规则。
昂热有些恍惚,他似乎是想起了很久远之前的回忆,那个血色的夏天,卡塞尔庄园。
直到现在,老人忽然深深的意识到一点。
他能够在那位存在的爪下幸存,究竟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看看这里正在上演的战斗吧。
那些还只是次代种带领的青铜臣属。
假如,是王呢?
路明非所面对的青铜臣属们,与昂热当年面对的那一位,最大的区别就在于,青铜臣属完成了茧化,而那一位没有。
这也正是几乎全部的混血种组织在制定屠龙计划时,都会以第一时间斩杀作为最高目标,他们绝对不会给龙类茧化以恢复全盛力量的机会,混血种屠龙那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他们屠的是刚刚苏醒状态十不存一的龙,假如是茧化后归来的……不,那不是龙,那是神。
看看那些围绕着路明非的青铜臣属就知道了。
首先一个,言灵这种奇迹,根本就不是给人类使用的,只有茧化后以龙类那夸张的躯体强度,才能真正的发挥出言灵的伟力。
至于路明非……
昂热望着那个少年陷入沉思。
他的目光停留在青铜面具上。
只是混血种的话无法发挥言灵的力量,就拿青铜御座举例,混血种的身体无法承受青铜御座的增幅,开启的时间过长就会引发自身本崩溃,肌肉断裂鲜血恒流,然后死亡。
但是龙类就没有这样的顾虑,他们那强大的躯体足以支撑来自于言灵的增幅,可以肆无忌惮地使用言灵。
可……路明非呢?
他是靠着什么在使用言灵?
昂热想。
是你说的武么?
…………
青铜面具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
快到极限了么?
路明非想。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青铜臣属,最后又回到赤龙身上。
有两行金色的泪从赤龙的眼角流下。
显然,为了争夺青铜与火的权柄,无论是人或者龙,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再这样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争夺权柄不是简单的事,虽然路明非有英雄假面和青铜树,还以万象驱动,但赤龙生来就是青铜与火这一系的龙,更何况他们还有特殊的秘法集中十三条龙的力量,双方继续下去,局势也不过只是僵持。
路明非所不知道的是,在正统龙类的战斗中,他们很少会使用言灵,举个例子,假如青铜与火和天空与风开战,一方有君主次代种三代种,一方也是同样,在权柄,或者说权限上几乎是等同的,与其在那里争夺权柄,还不如直接用龙类强悍的躯体决一胜负。
路明非与赤龙对视。
他们仿佛能读懂彼此的眼神。
于是,在下一秒。
双方同时撤了一步。
在青铜与火权柄的战场上,惨烈的厮杀告一段落。
风也平,海也静。
一点水珠自青铜座上滑落,从十米的高处开始,一直到海,这是水珠提心吊胆的一声,不知跨越多少艰难,但它终于还是落回了海。
嘀嗒!
就在这一刹。
少年冲向赤龙。
赤龙仰天咆哮。
“来!”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