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级说了。
这叫武。
武道的武。
兰斯洛特忽然明悟。
楚子航那一声路师的缘由。
如今的他与三月前可谓是天壤之别。
而显然一切的根源正是S级。
路师,老师的师,师傅的师。
看来会长你真是,学了些不得了的东西啊。
…………
“不错。”
路明非应付着楚子航的刀势,不忘笑言。
“每日的桩功没有落下。”
“且时长刚刚好五个小时,不多不少。”
“从某方面而言,学长你这认真的态度可真令人佩服。”
“过奖。”
楚子航回。
只听两人说话的平静淡然,会给人一种“这两个家伙是在日式庭院里喝茶吧”的错觉。
但睁眼去看。
雪亮刀光有如匹练。
少年却是匹练前入云的山。
换旁的在此,就算凯撒好了,也根本无法承受此刻楚子航的村雨。
随路明非习武三月有余。
他早已不是曾经的自己。
楚子航知道,无需怀疑的知道。
他在变强。
只要这样下去!
终有一日,他将回到那个雨天。
向神拔刀。
“很不错的眼神。”
路明非欣赏。
“不顾一切,孤注一掷。”
“学长你的决意,属于人类人格而非龙类的决意。。”
“我看到了。”
少年点了点头。
“养神法的进度很不错。”
“看来学长你已初步适应了无眠法。”
“嗯。”
楚子航说。
“习惯了。”
无非是不睡。
无非是一夜又一夜的与杀戮欲望角力,恒定人类人格的锚点。
“习惯了……”
路明非喃喃。
这轻飘飘的三个字,是多少煎熬的夜晚,以及随时堕落的凶险。
一个人在千米高空走钢丝,那是挑战极限,令人惊叹。
一个人天天在千米高空走钢丝,那叫疯子。
显然。
楚子航正是这样的疯子。
换常人怕是早已精神崩溃。
他却说。
习惯了。
“不愧是你啊,学长。”
路明非说。
“那你呢?”
楚子航忽然问。
“你刚才说有事要问凯撒。”
“是什么?”
“这个啊。”
路明非想了想。
“哦,学长你最后走的急,我也忘了跟你说。”
“九州啊。”
“刚才我在广播里也说了吧,建立九州分部。”
“听人说学生会就是凯撒一个人从无到有建起来的。”
“我就想着找他问一问咯,建立新社团什么的入学须知里也没说,我也很迷茫的嘛。”
“这就是你发寻人启事的原因?”
“当然。”
路明非呲牙一笑。
“难道学长你以为我专程找凯撒就是为了打一架么?”
“嗯。”
楚子航笑了笑。
“不是么?”
“我了解你。”
“我知道你碰上了自由一日,肯定坐不住。”
“迟早会闹他个一塌糊涂。”
“是吧,”
村雨和军刺如雷霆怒龙般碰撞。
“”路师!
楚子航压上全身的重量。
踏下的每一步都在停车场的地面上留下肉眼可见的焦黑印痕。
武道劲力贯注于身。
村雨的刀刃泛起红芒。
那并非刀气。
而是灼热性质的劲力引起的异状。
军刺!
村雨撞上了军刺!
单论兵器的质地,仅是人类科技巅峰的军刺,显然无法与高等炼金器具的御神刀村雨相提并论。
但使用军刺的人,是路明非。
修开天桩,得混沌劲的路明非。
不知何时,军刺表面染上一层暗沉,好似黑洞般吸引光线。
村雨锋刃上的红芒与这暗沉接触的一刹那,竟是迅速的退去,骇人的高温也在冷却。
“说来,这也不算什么秘密。”
路明非笑着。
“与学长你的灼热性质类似,我的混沌劲也有些特殊之处。”
“嘛,至于叫什么。”
他想了想。
“就叫大千吧。”
“嗯,学长你知道大千万象融合唯一是什么吗?”
不等回答,也无需回答。
路明非轻轻的说。
“是混沌啊。”
少年随意甩手。
磅礴巨力无可阻挡袭来。
楚子航身形猛地一斜。
千钧一发之际男孩手中村雨往地上一插,借力将将稳住身形。
待他停下时竟是在停车场的地面留下一道五米有余的深深剑痕。
楚子航单膝跪地,一手持刀,垂下的刘海遮住眉眼。
无论是谁,小楼中的狮心会成员也好,在暗处随时准备跳出来喊停的教授们也好。
统统无言。
说来他们此刻的状态竟出奇的一致。
目瞪口呆。
路明非忽出一口气。
分明只是轻轻的声音。
听在所有观战者的耳畔竟恍若雷鸣。
少年提着军刺。
一步一步,走向楚子航。
“嘛,这大千我也第一次用,没收住力道,实在抱歉,学长。”
路明非不好意思的说。
瞧瞧,少年这人畜无害的模样多有欺骗性。
假如只是看现如今的他。
看他不好意思的笑。
还有充满歉意的话语。
没准还会有人生出种“这不就是个普通高中生嘛”的印象。
但是啊。
没有人会把一个击退了楚子航的少年和普通高中生这样的形象联系到一起。
普通高中生不过就是个单纯善良的小白兔。
路明非呢?
他是超级赛亚兔。
一拳一个霸王龙。
“看来。”
楚子航咳了声,站起身。
拔起村雨。
他走向路明非。
“学弟你很想赢啊。”
“哈哈哈被看出来了吗?”
路明非笑容纯良,就跟他真是个小白兔那样。
“先说好,我可不是打学长你那把村雨的主义啊。”
“所以你想要布加迪威龙?”
“不不不。”
路明非连连摆手。
浑身上下全部都是破绽。
楚子航却是动也未动。
路明非的破绽?
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会有破绽。
楚子航只是垂着眼眸,村雨斜指地面,一步一步,走向路明非。
某种无形且强大的气势开始了酝酿。
路明非好似未觉。
“布……布加迪什么?”
少年苦恼的说。
“这些车子名字真难记。”
“反正我也对豪车不感兴趣。”
“是诺顿管啦,要立九州分部起码得有个场地吧,刚好,只要拿了自由一日的优胜就能免费使用诺顿管,那可真是帮大忙了。”
“这样啊。”
楚子航说。
“但我可不会轻易认输,路师。”
“嗯。”
路明非提起军刺,迎向男孩。
“让我看看吧。”
“你的刀。”
后来,兰斯洛特无数次的回放楚子航的那一刀。
用上了所有的技术手段辅助解析。
但是,未知。
无法分析。
也看不懂。
因为那根本就是,未踏上武道之路的人所无法触及的领域。
是心与神的结合。
是独属于楚子航的刀。
暴雨砸落。
天上的神要将人间淹没。
迈巴赫的油门踩到了底。
男孩孤独的站在雨中。
他闭着眼。
那个男人的背影一往无前。
为了我最亲爱的人。
哪怕是神,也杀给你看!
楚子航睁眼。
迸开了裂口的军刺高高飞起,斜插入地。
村雨停在少年的额前。
路明非收起了笑。
一脸肃然。
他合十的双掌中,是嗡鸣的村雨。
“很强的刀。”
路明非叹。
“可惜,以你如今修为,尚不能完整斩出。”
他看向楚子航,问。
“这一刀的名是?”
“兵器谱.刀剑型。”
楚子航轻轻的,好似自言自语。
“雨落狂流。”
路明非点点头。
“雨落狂流。”
他重复。
而后笑起。
“我期待你真正斩出它的那一日。”
“嗯。”
楚子航倒下。
路明非连忙抱住他。
在低头的一瞬。
几缕黑发飘飘落下。
路明非一愣。
他探手额前,摸到缺了一块的刘海。
少年忽的哈哈大笑。
“有趣!有趣!”
“不愧是你啊。”
“学长。”
路明非看向怀中的楚子航。
笑着重复。
“雨落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