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教了个把凤凰画成鸡的徒弟。
不如趁早去死,一了百了。
阎路明非也知道自己画不好,所以老头子生气了破口大骂他就嘻嘻哈哈的听着,也不气也不恼。
只是到把老头吓的够呛,每次呵斥完阎罗,回去月寻思月怕,他都坐了什么啊祖宗诶居然在骂阎罗,晚上躺床上那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顶着黑眼圈继续教画,抱着完了老夫今日命丧于此的想法,可提心吊胆的一天下来,阎罗没叫人砍他也没一掌将他劈死,还是和昨日一样好端端学画,嬉皮笑脸的,偶尔他忍不住骂两句也嗯嗯嗯的应了。
日子一长,老头偶尔也觉得。
这阎罗嘿有点意思!
路明非知道自己笨,也知道他书画天赋实在差劲,但他还是想学。
那怎么办呢,笨鸟只能先飞咯。
他在行军的马上画,在对垒的军前画,在深夜的营帐画,刮风也画落雪也画。
圣手也是刮目相看。
他是没见过阎罗这般不开窍的人不假。
但他也没见过如阎罗一般往死里画不舍昼夜的人啊。
就冲这劲头,阎罗于书画一道上的造诣就不会小。
圣手如是判断。
但他也没料到阎罗后来的成就竟会至于此!
那是在路明非学画后的第五个年头。
时值盛夏,太阳凶烈,大地都晒的板结,他们还得行军,士兵们都已是渴极。
那时还只是个将军的小皇帝都快愁白了头,正在此时,恰逢一大河,水流滔滔,又是天降甘霖,乌云卷席又落下大片大片的雨来。
士兵们趴到河边饮水,又仰天张大了嘴接雨,愁云惨淡一扫而空,尽是绝处逢生的欢喜。
路明非正是心有所感,在大雨中展开宣纸,研墨润笔一挥而就。
大雨淋湿了全身,却丁点不沾画纸,路明非全部心神都在了画中,劲力也只顾得上这方寸了,哪里还管自己。
笔停,画成,大雨也歇。
一道虹光贯穿大河两岸,于大军头上架起。
至此,流传九州千年的名画《天水出世》。
后圣手见了这画,久久不言,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以临摹,废掉稿纸堆积如雪,终于还是罢了,徒呼奈何。
再见阎罗,他欣慰的说。
“你已成了。”
又满含期待道。
“可愿拜我为师?”
路明非笑。
“老头你想当我师傅,想得美。”
“信不信我师傅爬起来揍死你呀。”
圣手老头又吹胡子瞪眼,这是被气的,天下想败他为师的不知凡几,哪怕外罡也得恭恭敬敬叫他一声大师,毕竟书画乃上等的养神法,他一个丹青圣手还不是外罡的座上宾。
哪里跟这阎罗一样,讲不通道理,月想越气,越气越想,回头了再看两眼《天水》,圣手就泄了气,凭什么他阎罗一个刽子手能画出如此名作,其余不提,哪怕阎罗武道平平,甚至只是一乡野农夫,只凭这幅画都能青史留名以受后世万人敬仰了。
于是,想不通的圣手就多了个爱好,每天去堵路明非,堵到了就死乞白赖的要收他做弟子,还是关门弟子传承衣钵的那种。
没办法,阎罗已经不是那个把凤凰画成鸡的榆木脑袋了,他啊,哪怕从今天开始封笔,就那一副《天水》,便足以彪炳了门楣,流芳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