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有极为纯澈的白,才能沾染最多的黑!”
述法官大人叹了口气:
“可惜了,我现在才明白;又还好,现在明白了过来也不算迟。
我会重新开始的,洛雅。”
“重新……开始?”
“虽然你是我这些年的心血结晶,但既然你的本心是这样的,而我又让你看见了我内心肮脏的一面,那我就不得不选择将你彻底湮灭。
我会继续用这个方法来培养出铜币新的意识;
但我不会露面,我会派一个手下来扮演过去这些年我的角色;
等你成熟时,
我会以正义的姿态降临,解救这些可怜的女孩,也解救你。
我相信,
下一个你,会成功与我产生羁绊的。”
“这个猪圈,你还要再开一次?”
“嗯,这个世上,反正不缺这些牲口。”
“齐赫,你才是真正应该睡猪圈的那个人!!!”
“呵呵。”
齐赫探出手:
“秩序,囚笼!”
囚笼出现,直接锁住了洛雅;
述法官大人的囚笼,不仅可以禁锢实体,也能禁锢虚无。
连卡伦都敢把后背交给她的洛雅,
又怎么可能会是述法官大人的对手。
被禁锢住的洛雅厉声咆哮道:
“你可以把我的封印解开!”
一层层的封印,一直将她压制在一个很低的段点,她能做的,大概就是偶尔不小心污染一两个人,可以说,在异魔里面,她也是极为弱小的一种。
齐赫笑了笑,
掌心摊开,
开始念诵咒语,准备将这一股已经养“坏”了的意识湮灭。
但就在这时,
他猛地向地下深处看去:
“下面,还有人!”
洛雅大笑道:“哈哈哈哈,是啊,一个不是英雄的疯子!”
…
“卡伦,你疯了么?”
帕瓦罗先生对抱着小约翰走过来的卡伦问道。
此时,
阿尔弗雷德已经在凯文指定的位置周围,布置好了阵法。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阵法,简单到它之所以会出现在霍芬先生的笔记中,是为了添加在新手练习的序列里方便练手用的。
在现实中,它的作用就是帮助村民打水井。
现在,很多地方的村子里打水井前都会摆一些仪式,也会在井眼的地方画上一个符咒,其实那个符咒就是从这个阵法衍生而来,但前者已经只剩下仪式作用了。
卡伦将小约翰放了下来,就让他躺在地上。
小约翰刚被附身,现在像是在做着噩梦,嘴里呢喃着:“我不要去孤儿院,不去孤儿院……”
卡伦拍了拍手,看向阿尔弗雷德。
“少爷,准备好了。”
“汪!”
“喵!”
“帕瓦罗先生,述法官大人来了,可能不一会儿就会出现在那座高台上,所以如果你有什么话想对他说的话,现在可以打腹稿了。”
“卡伦,不能这么做,太危险了!”
“安妮女士已经死了。”
“我知道,但是……”
“您也已经死了,您刚刚才向我承诺过,作为一个死人,您不会阻止的。”
“我刚刚只是猜测,我真的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能……这是你早就想好的是么?”
“是。”
“所以,当我几次问你,找到了地方打算怎么办时,你都回答说找到后再说,其实,你心里早就打定这个主意了?”
“是。”
“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但我有种预感,这条狗,它找到的位置,是正确的,而且是精确的!”
“汪!”凯文骄傲地抬起狗头。
卡伦看着凯文,笑了,回答道:
“是。”
“你要引爆这处污染源?”
“是。”
“我赌当这处污染源被引爆时,所造成的影响和轰动,会马上惊动秩序神教,不仅是秩序神教,约克城的其他教会势力,也会被迅速惊动。
这可比光明余孽在约克城活动影响更大。”
“你想通过引爆这里的污染源,吸引神教高层的目光看向这里,揭露述法官大人的秘密和罪行?”
“是,既然我们没有办法汇报给上面真正的大人们,那我们就把大人们的目光,给拉到这里来。”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是神教高层来晚了,没能及时阻止这场污染溢出;
会有多少住在附近的普通人遭受污染?
这里是约克城,哪怕只是污染一个社区,你知道有多少人口么?”
“帕瓦罗先生,我很敬重您,从看到您的笔记开始,我就一直很敬重您。”
“现在不是说这个事的时候……”
“不,知道我为什么敬重您么?因为我做不到像您这样,所以,我才会对能做到我做不到事情的人,去表达敬意。
帕瓦罗先生,为了解决这个案子,安妮女士已经死了,你也已经死了;
我也想解决这个案子,
但是,
我不想死。”
“……”帕瓦罗。
“您要相信神教的反应速度,您更要相信约克城其他教会的反应速度,当这里磅礴的污染源被引爆时所产生的影响,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将他们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的。
他们会控制住这场污染溢出的,
肯定会的。”
帕瓦罗闭上了眼,他没有再出声阻止卡伦;当卡伦很直白地说出他不想死的时候,他这个已经死去了的人,就失去了任何劝说的资格。
卡伦深吸一口气,看着阿尔弗雷德已经布置好的阵法。
其实,当他知道小约翰是在这里被感染的后,再结合调查笔记里的讯息,就几乎可以笃定,这里有一个恐怖的污染源。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这些猪圈里躺着的女人,她们的作用就是在折磨中死去,然后用带着怨念的尸体去滋养那枚铜币的意识。
这枚铜币的意识,就是在这个被人工制造出来的污染源中培育出来的。
现在卡伦要做的,就是引爆这个“沼气池”。
正常上牌桌打牌的帕瓦罗先生和安妮女士已经死在了牌桌上,卡伦不认为自己有接替他们赢下这场牌桌游戏的资格;
所以,他从一开始的想法就是……掀桌子!
因为他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就是身边的这条邪神。
它拥有敏锐捕捉到污染源位置点的能力,它是邪神,如果连这点能力都没有,那真的不配叫这个名字了。
至于阿尔弗雷德的阵法,简单低级得都有些不好意思拿出手,但它不需要复杂,也不需要威力多大,只要选对了位置,哪怕它只是一根针,也能一瞬间刺破巨大的气球。
“阿尔弗雷德。”
“少爷。”
“烟。”
“是,少爷。”
阿尔弗雷德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递给卡伦,卡伦咬在唇边。
紧接着,阿尔弗雷德将手掌在衣服上擦了一下,拭去掌心本就不存在的汗珠,脑海中回忆着自己以前曾一遍遍练习过的点烟动作;
“唰!”
火机在阿尔弗雷德手中绕出一个优雅的弧,
“啪!”
在凑到卡伦嘴边时,火苗已经点好,恰好让摇曳的外焰帮卡伦点燃了香烟,随即熄灭。
整套动作完成后,阿尔弗雷德长舒一口气,曾几何时,他觉得自己得靠这一手“点烟术”上壁画;
他需要检讨,虽然现在少爷戒烟了,平日里基本不碰这些,但自己绝对不能手生。
这时,
高台上出现了一团黑雾,
述法官大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里。
原本打算给帕瓦罗先生来一场与述法官大人对话的卡伦,在看见述法官大人出现后,立刻取消了先前的一切累赘计划,推翻了所有可能节外生枝的步骤;
但他还是给自己留下了抖两下烟灰的从容,
烟灰落地;
“阿尔弗雷德。”
“在!”
“点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