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夏抓着警察的手臂,不停地摇晃着,她满脸湿透,连泪水跟汗水都区分不开了,小赵倒在血泊里死不瞑目的惨景还历历在目。
那么残忍,那么血腥,那么令人作呕。
霍权玺跑进店里,一名警察蹲在地上与容夏交谈着,那女人抱着头,一直摇头,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找不到避险的窝。
“她可以走了吗?”
容夏闻声抬头,一见是霍权玺,立马跳起来扑到他的身上,“我没杀人,我只是看到了她的尸体。”
她双腿发软,若不是男人拖住她的腰肢,连站都站不稳了。
“她是第一目击证人,需要跟我们回警局做进一步调查,你是什么人?家属吗?”
“她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再接受调查,”霍权玺睨了一眼警察手中的本子,“该做的笔录你都已经做了,再有什么问题请你直接联系张伟安律师。”
霍权玺在警察的本子上留下了张伟安的电话。
“容夏,容夏……”
霍权玺见她捂着嘴巴,立马将她带出了餐厅。
容夏趴在垃圾桶上狂呕起来。
足足吐了三分钟,就快连心肝脾肺肾全吐出来了。
双腿无力,根本顾不得脏,容夏靠着垃圾桶直接蹲坐了下去。
桔色的路灯下,她摊开自己的手掌,鲜红的血迹尤为刺眼,她拼命地往衣服上蹭都蹭不干净。
“起来,我带你去洗洗。”
“为什么会有人杀小赵?她,她根本就不是那种会跟别人作对的人,她为什么死得那么惨。”
容夏仰头闭起眼,一想到这个场景她就头晕脑胀。
血,血,她的脑子里全都是那一滩滩血。
“起来。”
霍权玺将容夏拉了起来,抱回了酒店。
容夏身上污秽不堪,他直接将她抱进了浴室里,让她坐在洗脸台的大理石上。
“啊!”
才一松手,容夏就惊叫起来,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身上,脸上,手上全是血迹斑斑,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仰去,差点摔了下来。
“安静点!死的人不是你,她跟你毫无干系,你怕什么?”
霍权玺将她按在台上,他厌恶这种惊恐失措的表情,他从来都不允许自己的部下流露出这种表情。
“你别碰我,我身上都是血,都是死人血。”容夏惊慌大喊。
“血怕什么?只要不是自己的血,都不可怕。”
霍权玺提起容夏的肩膀,瞪着她,直到她一双黑眸里,眼泪摇摇欲坠。
他竖了竖眉头,将她松开,“先把身上洗干净。”
他将浴缸里的开关打开,走出了浴室。
她不是他的部下,她也不是组织的人,她只是个18岁的丫头,她当然会怕。
想起自己20岁时杀的第一个敌人,就算他是军校出身,受过专业训练,他依然也会怕。
容夏趴在洗脸台上,大把大把地撩起水,用力地搓揉着自己的脸。
洗干净,一定要洗干净。
霍权玺给张伟安打去了电话,大概地交代了一下,让他自己看着办。
他站在窗口望着茶餐厅的方向,人群散了,现场也被清理了,警车也已经开走了。
看了眼时间,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容夏还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