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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馆草草包扎完手腕处的伤,陶沝随倾城等人坐十三阿哥的马车回万寿兴隆寺。
一路上,陶沝的内心仍在犹豫,她究竟该不该将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倾城。那个人究竟是不是真的师兄?她自己并没有十分的把握,只凭着直觉认定的结论,不管怎么说都好像缺乏依据。如果对方并不是真的师兄,那么她这会儿贸贸然告知倾城,结果不仅是她会感到失望,连带倾城恐怕也会空欢喜一场。可倘若今次真的什么都不跟倾城说,她又总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件亏心事——毕竟,倾城才是师兄的正牌女朋友,她有权利知道关于师兄的事情。
so——就这样前思后想了良久,陶沝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对倾城坦白,和盘托出自己今日所见到的一切。
正好倾城这厢也因为看出了她的异样,所以在下车后便执意要单独送她回宜妃那儿去,所幸巧巧和十三阿哥都没有表示反对。这也合了陶沝的心意。
回去路上,不等倾城问话,陶沝便已率先开了口:“倾城,我看到师兄了!”
“你说什么?”倾城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我真的看到师兄了!”陶沝停下脚步,很认真很认真地凝望着对方的眼睛,咬字清晰:“刚才,我在大街上看到了一个和师兄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你是说真的?”倾城也跟着停下脚步,呆呆地回望着陶沝。
但,出乎陶沝意料之外的是,倾城在听到她说的这句话之后,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丝毫像是高兴或激动的神色,反而还紧紧蹙起了眉心。不过,疑惑归疑惑,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下去:“可是,师兄他不肯认我!”
“什么?!”闻言,倾城的眉头当即皱得愈发厉害了。
“他一口咬定我是认错人了!”陶沝满脸委屈地高高噘着嘴继续:“而且,还不止这样呢——师兄身边还跟着一个徒弟,那个徒弟说师兄是修道之人,自小在山中长大,这……怎么可能嘛?!”
“陶沝!”不等她这边抱怨完内心的不满之意,倾城那厢已先一步打断了她此刻的喋喋不休:“别胡思乱想了!”她的语气清冷而坚定,且透着一股不容置疑:“那人说得没错,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晓惪他,是绝对不可能会在这里出现的!”
陶沝讶异地瞪大眼睛:“为什么?”
“呵——”一记冷笑,倾城那双犹如黑琉璃一般漂亮的眼眸里满满地漾着一种令人无法捉摸的波动,那样的复杂难辨。“这不是明摆的事情么?若是他真的来了,又怎么可能会不来找我们?”
“或许,是因为师兄他找不到我们呢?他又不知道我们两个穿在了什么地方——”陶沝本能地开口为师兄辩护:“更何况,就算能预先知道,他也不一定能进来啊!你看,皇宫里如此戒备森严,他就算想进也进不来的……”
“……”倾城没继续答腔,但她挂在嘴角的那抹似有若无的嘲讽之意却始终清晰可见。
陶沝怔了怔,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试探:“倾城,你真的……”
“陶沝,别多想了!那个人绝不会是晓惪的!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倾城再一次于中途出声,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的疑问,率先继续往前走。走几步,像是临时想起了什么,又下意识地顿住脚步,回头:“对了,刚才一直忘了问,你和那位十四阿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一提到那位十四阿哥,陶沝莫名地有些心虚,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轻咬嘴唇嘟囔:“只不过是那家伙看不惯我当街抱着师兄,我一时气不过就和他顶了几句,结果就被他强行拖了回去……”
“就只有这样?”倾城显然不相信。
“是真的!”陶沝仰起脸,不住地冲倾城用力点头,就差举起三根手指头发誓了:“不信你可以去问巧巧!”
倾城没说话,只眼带深意地看着她,那眼神凌厉得很,仿佛能洞悉她的内心,盯得陶沝头皮一阵阵发麻。末了,倾城幽幽叹了一口气:“罢了,反正没事就好,只是——”
说到这里,她特意停了停,似是欲言又止:“十四阿哥他终究不是一般人,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去招惹的!万一出了什么事,这当中的罪过可绝对不轻!陶沝,这一点你心里应该明白……”
“我,我真的没想过要去招惹他……”陶沝撅着嘴小小声地为自己辩护,心里只觉得万分委屈。“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他误会的事情……”
“唉——你啊,真正是个会惹麻烦的主!”见此情景,倾城也只得无奈地朝她摇了摇头,回转身,重新迈开脚步往前走:“算了,我们走吧……”
******
尽管倾城一再强调师兄他绝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朝代,但陶沝心里却始终不信。她坚信这是倾城刚才并没有亲眼见到那个和师兄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的关系。这世界上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这样的巧合,她一定要去好好弄清楚!等到打探明白那个人的底细,她再带倾城去确认。她相信师兄即使不认自己,也一定会认倾城。
于是乎,在这种想法的支撑下,陶沝从万寿兴隆寺回宫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自己那位名义上的婆婆大人——也就是宜妃——表示了一下自己要回府的意愿。宜妃很是有些意外陶沝今次竟会主动向自己提出这等要求,不过她倒是也没有阻拦,因为她也同样听说了九九告病的事情。
当陶沝收拾好东西带着小丫鬟绿绮坐轿子回到九爷府的时候,九九的马车正好停在府门外,似是正打算要出门的样子。九九这会儿刚要上车,远远看到那边过来一顶陌生的轿子,心中正疑惑呢,下一秒,却见陶沝从轿子里面钻了出来,他不禁当场一愣。
而陶沝显然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府门外就遇上九九,同样一愣,而后远远地朝对方福身行了个礼,心里忍不住暗暗犯嘀咕:究竟是哪个混蛋在传谣说这家伙生病了的?现在不是活蹦乱跳地正要往外跑么?
九九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朝她这边走了过来,冷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他的这句话听起来明显有些费解,陶沝本能地皱皱眉,心中表示疑惑:这家伙是在问她现在回府来的原因么?
“唔——董鄂,董鄂今早听说九爷告了病,所以……所以陪额娘过完佛诞节便回来了……”她答得小心翼翼,且一直半低着头,摆出一副标准小媳妇儿的姿态。
“是么?”九九的语气和声线都是淡淡的,听起来似乎的确是没什么精神。“不是额娘要你回来的?”
“不,不是!”陶沝赶紧摇头,“是董鄂自己主动要求的。九爷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进宫去问额娘……”说到这里,她突然抬起头,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浸润出一抹明显的委屈之色:“难道,九爷不希望董鄂回来么?”
唉——其实她内心也不想回来的!倘若不是因为出宫不方便,她今次死也不回来……
不过,这个理由显然不能让九九和其他人知道!所以,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董鄂只是想着自己已经在宫里叨扰了额娘那么久,加上今次又听说九爷病了,因此才会主动去跟额娘请求说要回府……”陶沝小小声地回话,始终维持着怯怯懦懦的形象,且柔婉哀怨的语气也拿捏得恰到好处。“如果九爷不想看到董鄂,那董鄂再回宫去便是……”
说完,她转过身便要重新上轿。
“等一下!”九九连忙出声唤她,话里明显透着不舍:“既然都已经回来了,那就算了……”
“真的?”陶沝顿住脚步,回过身来半咬着嘴唇望向九九,语气依旧怯怯。
九九被她看得别过脸,神情颇有些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见状,陶沝忙再次低头冲他福了福身,声音柔柔:“谢九爷!”
果然啊,适度地装软弱装贤妻还是非常有必要的!她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地留下了!
正当陶沝心中兀自暗爽不已之际,小厮毛太却是有些不合时宜地走上前来,极煞风景地来了一句:
“爷,该走了!”
走?!
闻言,陶沝立刻诧异地抬起头,:“爷不是还病着么?为何不在房里好好休息却还要出门?”顿一下,又补充一句:“爷这是要去哪儿?”
难道会是去看八福晋么?对了,她好像记起来了,巧巧之前说过那位八福晋今日也病了……嗯,九九果然是个有心之人!最好去看久一点,她正好可以趁机溜出门去找师兄……
不过话又说回来,带着抱病之身去看望同样生病之人,这样难道不犯忌讳吗?
“你别胡思乱想!”见她低下头,九九斜嗔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她此刻心中所想的内容,拿手放到嘴边轻声咳了咳:“城东的几个铺子出了点事,爷得过去看看!”
嗨?原来只是去看铺子啊?
陶沝有些愣神。她倒是忘了这一点,九九也是个要做生意的人啊!
汗,她这一次似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照这样看来,这做生意好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很多大事情都得亲力而为,连生了病也不能避免……
陶沝默默叹一口气,正想说“您慢走”,但下一秒便迅速反应过来:“城东?爷,您是说,要去城东?”
大概是听出她这句问话里极不寻常的意味,九九的目光跟着一闪:“怎么了?”
“那,也带董鄂一起去吧?”陶沝说着,连忙小步跑到九九跟前,一改之前唯诺的表现,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她仰头看着他,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一丝明显的期待——
既然眼下有免费的马车可以坐,她一定得蹭上这个机会!大不了等到了再找理由开溜,反正九九要忙着顾生意,应该没多余时间管她。
“你也要去?”对于陶沝这会子表现出的主动,九九似乎有些意外。
“不,不行吗?”触到对方诧异的眼神,陶沝心中一惊,立刻松了手。完了,她刚才是不是做得太明显了?貌似只要一提到跟师兄有关的事情,她就会莫名失了理智……唔,她是不是应该说自己不放心他的身体比较好?不过这个理由似乎牵强了一点,那么……
“倘若九爷不愿意的话,那董鄂……”
“哼——”眼见她摆出一副打了退堂鼓的退缩模样,九九嘴角一动,而后佯装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淡淡冷哼:“要去便去吧,爷又没拦着你!”
吔?!
这家伙今日竟然这么好说话?难道这就是生病所带来的额外效果么?
此语一出,陶沝立刻欣喜地抬眼看向九九,脸上笑得格外灿烂。
“嗯!”
******
马车很快到了目的地,陶沝以自己并不懂生意上的事情为理由,借口独自留在了马车上。九九倒也不勉强她,带着小厮毛太径自走了,只留下一个赶车的小厮——名唤从安的,陪着陶沝。
待他一走,陶沝立刻跳下马车,站在大街上四处张望。
虽然现下已近申时末,但路上的摊贩行人还是很多。陶沝沿着街道东瞧瞧西看看,却到处都没再见到那面写有“卜卦相面”字样的旗子。
该死!
陶沝忍不住用力跺脚。她先前只听到那个小徒弟说他们每日都在城东摆摊,可是却忘了问对方具体的地点,城东有好大一片区域呢,她怎么可能知道他们会摆在哪儿?呜呜,这一次,她大概又要和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师兄失之交臂了……
正暗自伤心呢,方才那个赶车小厮从安自后方跟了过来,有些疑惑地发问:“福晋,您这是在找什么呢?”
正处于极度郁闷状态的陶沝原本并不打算理他,但转念一想,说不定对方每天经过的地方多,见到的也多,或许曾经有看到过那两个人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她赶忙用袖子抹了抹眼睛,试探性地问道:“这附近……是不是有个相面摊?”
“咦?”她这话一出口,那名小厮当即露出一脸错愕,“福晋您怎么也会知道这事儿?”
一听这话,陶沝就知道肯定有眉目,心下当即一喜,连忙追问道:“它在哪里?”
“哦,如果福晋是问那家新开的明德馆的位置吧?离这儿很近的——”从安一面说,一面拿手遥遥一指立在街角最尽头的那道红墙:“喏,就是这条街走到底的那座拐角处的馆房,有师徒两人每日清早会过来这儿,开馆卜卦……”
明德馆?!这名字为什么觉得那么耳熟啊?
陶沝本能地皱了皱,但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当下决定暂时不予理会,接下去发问:“那现在呢?”
从安愣了愣,随即不假思索地张口答道:“现在肯定已经闭馆了!他们每日午时一到就会闭馆的!即使后面再有人等着卜卦也不理——”
“这是为何?”陶沝有些好奇。
“奴才不知!”从安老老实实地承认,说完,见陶沝露出一脸失望,又赶紧补上一句:“奴才猜想,可能是他们自己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吧?”
“是吗?”
“因为据奴才所知,那对师徒俩好像并不住在这座馆房里,至于具体住在那里,那就不得而知了……”
“原来如此!”陶沝听完之后默默沉思了一会儿,又忽然想起一个极重要的问题:“那,他们每日什么时候开馆?”
“奴才听说,开馆大约是辰时左右!”小厮从安极有耐心地给她一一讲述了自己所了解到的所有消息,最后还附赠一句好心提醒:“据说那位师傅卜卦准得很,每天都有很多人慕名前来,不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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