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荒忽地灵光一现,手指伸出,其上三色光芒交融,阴冷邪异,碰至壁垒之上。
顿时封禁棺木稀薄,竟然有一丝跳动之迹象,眨眼间消散于无。
荒知晓,以他自身之力,对付神殁封禁,恐怕还力有不逮,于是回到水月真君身旁,言道。
“吾习得幽禅之法,恰有贪嗔痴三毒磨砺,融合虚空劫数,得地藏调教,可破人心魑魅,于这巫心封禁或许有效。”
听得此言,本来稍有焦急的水月镜花,大喜过望,抬手招来一阵眼。
“幽荧,你来此处,让这位小友试法。”
娥瞬间飞至,香风清淡如烟,纤眉如画,仿若从画中走出。荒怔了一下,却没有停顿,指尖贪嗔痴三毒萦绕,触及星魄网。
本来清澈璀璨的星网,顿时红绿黄三色沾染,污浊至极。
见此景象,几位月宫仙人略显吃惊,就连血影也忍不住提醒。
“真君!”
水月镜花却摆了摆手。
“无妨,让幽僧放手一试。”
只是众人看向荒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疑惑。如此幽暗之劫毒,简直不似修者,与道殁一般无二。若非之前他帮助封禁巫心,施展此法被视为殁象,也不为怪。
荒知晓众人的怀疑,事实上贪嗔痴三毒乃化自心魔,靠度虚空劫凝为金蝉一翼,虽暂达平衡,可此两法皆为幽冥所得,其中因果难以调和。
故而地藏传下幽禅之法,以西方教之基,协调大难,参悟佛心。与玄门之法不同,西方重根性,观运途,不必寻罡煞之法凝仙体。但也有不利之处,即是悟性不足者,可能反被邪心吞噬,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以身饲魔。
功法每精深一分,危险便增长一分。虽如此,对于因果之律却极为好使,更是能滋养金蝉本尊,完轮回之法。
地藏曾说金蝉六翼,与西方有缘,其他却未明说。
学与不学,自然在荒一念之间,可若是得了三毒与虚空,却不能全力施展,于他又有何意义。
本就是劫下一蝉,窃命夺道,有何惧之。
“嘶!”
就像是腐蚀之水滴落于朽木之上,某处星光黯淡,一闪即逝。
此短暂时刻,已足够金仙动手。
水月镜花凌虚一指,那处星魄网未曾明亮,却更为暗淡,看此位置,竟然是之前幻真镜像出现之地。
“就是此处!”
月影再次取出权杖,一道月息之意铺天盖地穿梭而过,将此处轰出一个大坑。
其内黑暗流转,不见丝毫光亮,只是略有香气飘出,竟然是肉食之味。周边更是传来波涛拍打之音,只闻其声不见其踪,神秘的很。
众人齐齐看向水月镜花,内里危险未知,恐怕又是一处凶地。
“速速入内,不得迟疑!”
听得自家金仙吩咐,有些人想劝说,却没敢吱声。
唯有一旁的银,拉起荒落在星魄网上的手,快速进入。
“嗨,又是这鬼厨子,这次香味如此浓厚,怕不是把自己也加到菜里罢。
哥哥,我们快去看看。”
荒倒是没有拒绝,跟随其后便踏入幽暗。
此来蜃楼,地藏必定是有所吩咐的,他虽能猜到几分大势,可涉及到细致,却不愿深究。
银看似随意玩笑,但其真正身份可是永坠幽冥的公主,对于幽族的关心绝不是胡闹。
他此行,便是保护银罢了,若真遇到不可敌之险,还有一妙法可施展,必定能存。
既如此,何妨去探探神殁之象。
见幽族两位率先进入,幽荧与血影也跟随前往,其余弟子才鱼贯而入。
幽荧疑惑地瞥了眼前方,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刚刚似乎那地藏女,急速拉起幽僧之手,有意地看了她一下,略有警告之意。
可她不过是奉金仙之命,让幽僧施法罢了,甚至连其面容都未见分毫。她自衬容貌无双,可无面者的癖好,还真有点拿捏不准,倒是不知道哪里得罪这位公主了。
至于那幽僧,的确法力高强,难得一见的修仙之才。不过她自信抵达地仙,也不输其法力。只是在近距离时,却总觉他有几分熟悉感,很亲切,可遍寻回忆,也没有这号人物。
奇怪。
不谈幽荧的疑惑,血影即将踏入幽暗,只听心中秘音。
“小心那幽族公主。”
微微一顿,她没有回头,踏入缺口,只是眉头之间闪过几分阴霾。
待得所有弟子进入幽暗,水月镜花方才收起星魄网。
随着星魄回归,其上星辰竟然碎裂斑驳,有刀砍剑刺,有火烧冰冻,甚至有之前水沙双星的施法痕迹。
饕餮吞吐,春秋返归。
法界已成宣泄之口,再呆则死无葬身之地,这才是她让门下众人迅速离去的缘由。
若没猜错,从出口入,则从入口出,该是饕餮的另一面了。
只是能把蜃楼众仙困住的地方,更加恐怖。如今希冀者,唯有那位了。
镜花凋零,随后一闪而入。
法界荒芜,棺木之内,天上闪过金色河流,随后诸法倾泻,肆意割裂天地,无物可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