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慌不择路地逃跑,四散而去。
再过片刻,赤阳愈发猛烈,每一束光芒宛如剧毒,疯狂地撕扯着酆城之灵的面具,无数鬼怪化为虚无。
终于,看着这座从幽冥起始便赫赫有名的都城,变得像剥光皮肤,暴露于外的惨状。那些潜藏、略有心思的家伙,开始慌张,最后接受了毁灭的命运。
就连上古流传的势力,也开始动摇,大地深处明显传来异动,似乎有深藏着的力量逐渐觉醒。
混乱,崩裂,绝望,无数情绪弥漫在酆城上空,血肉为其滋养,尸骨为其化肥,隐隐聚集为一种更加诡异的‘势’。
幽都是什么地方,是整个幽冥阴煞最为聚集的地方,本就镇压了最为邪异的存在。若是任凭此‘势’增长,恐怕会吸引来更为恐怖的东西。
眼看酆城就要彻底失控,可就在此刻,一盏红灯在鬼门前点亮,主色为鲜红,却与血液那妖冶的鲜红不同,是一种宁静、如宿命燃烧般的火红。更为奇特的是,在红光照耀之后,鲜红逐渐化为四色,土蕴含泥骨,火燃烧情绪,风吹拂魂念,水淹没血肉,逆转轮回似地驱散了光芒引发的异变。
奔流血瀑开始恢复常态,纵使血液看起来粘稠,却没了初始的诡异感。鬼门之象同样回归严肃,微微翘起的嘴角也平整下来,不再有神秘之感。
当鬼门重新恢复往日庄严,红光透过其空洞双目,射向酆城四周。整个城池仿佛套上了一层迷蒙的光罩,既模糊又清晰,阻隔了阳光的蔓延。
当光芒透过朦胧时,每一束光都会析出絮絮影像,有人、妖、幽、巫,形态各异。他们有些疯狂尖叫,有些坐而沉思,有些拼命奔跑,似乎生命就定格在这一时刻。
若是仔细观察,它们与地面上融化时的外相极其相似,却又不完全一致,更像是神魂的映射。
鬼门之前,两位女子站立原地,直面阳光照射。但与地面上的那些灵体不同,她们浑身弥漫着浓浓的黑气,无穷无尽,将其遮蔽其中,就连融化万灵的光芒都无法突破分毫。若是荒在此,自然识得此庇护之雾,与当初马元遭受殊途同归,不过眼前两人劫气要浓厚的多。
“没想到三阳之一会对酆城之灵造成如此损伤。”
“真实!”
“真实?”
“虚妄的终究是虚妄,否则幽冥众生何必多思?”
无当圣母望着满目苍夷地酆城,略显感慨,终究是被抛弃者,想得救便只能自救。
随着红灯笼罩,剥离出每一道光束,酆城之灵也从死里逃生的庆幸中解脱而出,抬头向天。
各大势力首领心中不由一镇,望着鬼门前的一袭红衣,心思杂念自不必多说。
但这一切,都不妨碍天空依旧在升起的太阳。
不,失去了光芒的太阳还可以称之为太阳吗?
冰冷,昏暗,光束无法携带魂灵回归,它便露出了本质。
只有无当没有露出丝毫诧异,她自然明晓,就算是融合酆城之令,可面对独一无二的混元,依旧无法抵挡,纵使对方只是稍显神迹,甚至主因不在此地。可她能做的,也不过是让真实显化罢了。
至于其果,混沌初开之时,便已然注定!
……
旸谷之中,一袭身影浮现,耳边传来飘忽之语。
“喂!
该醒来了。
太阳都快落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