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更轻松些。
两人交谈,起初还缓步上行,慢慢就愈发觉得酸软,明明平缓的坡地,走起来却格外艰难。
一抹幽光闪烁,浮动在两人身侧。
他们倒是不觉有意,念头不断涌出心海,让人生出退意。
又半刻,终于停下歇息,山道前不远地方还有几人同样歇脚,靠近了听,原来大半是老猎户,有些还从外县而来,想采仙药,为搏个富贵。
此刻都在抱怨,或是说山林幽深,山势陡峭,或是踢踏着石子,说尖锐割脚。
越听,蒋勤安与岳海平也觉的确实如此,纷纷开始附和,你一言我一语,让得神思里那一段‘登山’的念头更加淡化。
“过两日再来!此时哪怕真从山上摘采了仙药,下山后肯定会被围而攻之,还需谋定后动。”
有人开头,那是一位武夫,背着门板似的重剑,已达练脏层次,龙行虎步气势涛涛。眼下却好似凭白多出几分谨慎,止步于此,第一个转身。
其余人对视,许是自持武力,从容于这片山林,许是仰仗寻药之能,自诩来去自如,又或者担忧山下其他人。都觉得无需争此片刻先后。
于是陆陆续续离开,身侧渐渐安静。
“……”
他们就这么走了?
蒋勤安皱眉,跟着岳海平歇息了小会儿后起身继续。
一步、两步、三步……
“水壶可曾带上?”
“带了。”
又是几步路。
“陈道友热衷道书经义,可提前备好在包裹中?”
“师兄亲自挑选的古经,此刻怎个问起我来了。”
“哦哦,路太险,走得心慌,忘了。”
一阵沉默,继续走了十来步。
“师弟……”
蒋勤安率先开口,“师兄,师弟体力有些乏了,要不,歇息会儿再走?”
岳海平眨了眨眼,点头同意。
两柱香的功夫,山脚下。
俩道人踏着草台顽石飞步而下。他们终究还是回来了。
没能上山去。
抬脚离开最后一块山石,落在草坪上的刹那,只觉身子轻飘飘,迥异于山上时候的莫名压抑,舒缓惬意油然而生。
一下来,不等他们细细感触这份异样差距,众人就围上前,蜂拥而至,乌泱泱险些将两人淹没。
“道爷,山上到底如何?”
“可有福地?可有仙药?”
“旁人说有天仙子起舞,有见到?”
“山路真的有那么不好走?”
问题太多,下山的人无论真切感触是何,此时都不可能弱了自己威风,于是山道险峻、路途艰难便成了下山者口中的共识,不过这本就是上山者的想法,倒算不上添油加醋。
蒋勤安与岳海平自不例外,阵法的余韵未去,两人还对山路发自肺腑感到格外艰险,心有余悸。
……
人群来了去,去了又来。
兜兜转转,在无形阵法影响下,无人登山成功,也无人得到灵药。
渐渐的,风气开始萎靡,不再有人宣扬此地是道君福地,只把去岁的浓雾当做天象景致。
青台山的风波并未持续多久,浓雾散去只在一时,涟漪荡漾尘世,掀起的热闹悠悠喧哗了十余日,就开始平息。
恰逢此时,陈屿终于将古井炼制成灵器,一件自生灵性的器具。
“是时候了。”
梳理了数月,泉眼积攒了数月,灵器已有,合该大阵落成!
这一日,五月十四。
天光耀目,璀璨绚烂于夜空,照抚南北两国千万户,恍如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