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如同一团塞满了碗的巨大软绵,此刻将水捏出,反倒空闲大半。
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该干嘛。
诵读道经书卷,随后再翻了一会儿医书,他想了想还是拿出了柴刀,决定上山去一趟。
突然闲下来有些待不住,觉得自己一开始好不容易养好的心气似乎又有了些躁动,果然,人呐就不能闲着。
砍些山竹吧,正好去看看竹笋。
他不久前想过要用炁在竹片上书写文字、篆刻书册,这法子仔细盘算的确是个好办法,不提其它,起码省了买笔墨纸砚的功夫。
山高路远,一上一下多麻烦。
当然,更重要还是陈屿有些想吃竹笋肉片了,肉没有,竹笋姜片也行。
煮炒焖炖,还能煲汤、清蒸后切丝凉拌,笋的吃法不少,不愁找不到。
“到时候磨些黄面,包一梯笼笋子馅的包子出来。”
野味就算了,不强求,除非真有只傻乎乎一头栽倒树桩下的肥兔子,否则陈大观主可没功夫和那些把山林当家住的生灵奔波闹腾。
背着竹篓、篓里塞了锄头,他步履飞快地入了山。
再不用像最初时那样爬上爬下。
脚下轻踩,身形跃动不息。
砍竹伐竹的事没什么稀奇,自投罗网的傻兔子自然没遇到,不过意外落了个搭在竹巅枝桠上的鸟窝。
早已废弃,只剩一片片污秽痕迹。
竹笋六月便可挖取,不过他之前一直没动,便是由于青台山这一片的竹子看着斑竹毛竹皆有,但笋子似乎与上一世有些许不同,六月冒尖儿,吃着却非但不脆嫩反而干涩无比。
记忆里,前身挖过一次,记忆深刻。
而到了十月,笋肉又显老,于是便选了这个时间,八月时候正好。
夏日的光火辣辣,竹林间长叶细密。
光晕碎在顶上,稀疏投下影子,陈屿钻进钻出好几趟,笋子没挖到几颗,反倒是竹甲虫逮了一捧。
黑黄相间的甲壳,长长的不知是嘴还是鼻子的东西,两根细须从眼下探出,脑袋圆中带椭,仿佛天牛。
惹人注意的是一对对排在壳下的带刺钩足,不叫不闹,就是有些‘粘人’。
“没想到这世界也有。”
上辈子摸鱼抓虾之余,夏日就靠这些小家伙提供玩乐——圈上细绳,或者掰下路旁酸醋溜的尖刺,插入足节内。放开后对方便会来回盘旋在天空。
现在他自然做不出这种事,再者酸醋溜也是一种药草,在青台这片并无生长痕迹,否则他记忆里不会没有印象。
黑黄两色的大甲虫张开两只前螯,姿势很威猛,然后双翅一震便要飞离,陈屿没有阻拦,抓取来本就玩心一起,不至于非要分个你死我活。
嗡嗡嗡——
陆陆续续,一捧竹甲虫都起飞,只剩一只小巧的还在手上,越过掌心沟壑向指尖攀爬。
“哦对了,记得这好像是害虫来着。”
最后一只也飞走,陈屿这才一拍手掌想了起来,幼时好似在哪里看过一本书上介绍说,这种虫子吃竹笋很快。
不过他看了眼身前竹林,往年没他来依旧茂盛,有他后倒也不必画蛇添足做些什么。
“继续挖竹笋!”
提气举起锄头,他瞧向只填了薄薄一层的背篓,觉得今天至少要有十颗才不枉自己跑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