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药膏的耐药性又不强。”
服用药物,除了药材自身的毒性外还有过量药力所带来的耐药性。
而陈屿之所以选择芦参膏,便是因为这份膏药的药力能作用很久,比起观中老道士留下的那些养肝药方要持久不少。
吃上个一年半载都依旧有效。
说到底还是缺芦参……
本以为价值远比不上雪茸的芦参会好摘采一些,记忆里前身就采过不少,谁知到了自己这里,寻遍了那么大一处山涧才得到一株。
配出来的药膏只够几天吃的。
“兴许只是运气不佳,往后再试试。”
正想着,山道外突然来了动静。
“敢问云鹤观陈屿陈道长可在!”
……
蒋勤安立在观前,放眼打量身前的道观,眉目间带着些许好奇。
青黑道袍罩在身上,留出两个描有飞云图纹的袖口,内衬浅蓝衣衫,一对剑眉下双目神光硕硕。
背负长剑,腰系白束,顶戴道巾。
海云观乃石牙县境内的有数的道家观宇,而位列其当代二师兄、学道近十载的蒋勤安自然不会不知道石牙县内诸多道观的现状。
既有乘风而上者,亦有跌落云霄者。
只是前者数目远比不上后者。
眼前的云鹤观便是衰败落魄的一员。
“当初李道长道法精湛,一身护道武艺更是名震广庸,可惜,可叹。”
感慨了句,瞧着前方不远那座略显清冷孤寂的低矮建筑,他神情复杂。
海云观中有不少道修都与李道长交流切磋过,有些交情。蒋勤安曾听闻对方事迹,心中对其出身所在的云鹤观本有几分期待,不料今日一看,果然已如那些颓败破落者一般,没了生气。
回想来时观中给到的,如今云鹤观登记在黄鳞册上的观主似乎是一位名为陈屿的道修。
年纪不大,比他还要小两轮。也无甚扬名作为,距今最近的事迹还是在一年前下山闯荡时独斗一群手无寸铁的山匪。据说还受了伤。
想也知道,这位新任观主的武功远不如李道长,至于道学方面……蒋勤安摇头不语,不抱太大希望。
唉,又是一声轻叹,因为他想到最近时日来的变化,天下局势动荡不安,如云鹤观这般衰败不再的观宇太多,往前半月里他走了大半个石牙县去送上请帖,却发现册上登载的道派观宇少了岂止四成!
漫漫离殇,何日靖平?
这时,一阵由远到近的脚步声打断了道人沉思,蒋勤安回过神,抬眼望去,眼前顿时一亮。
道袍齐身,恍如云鹤驾雾,又似众星拱月,暗沉交织着银泽,煞是出尘。
再看其人。
悠然,恬淡。
隐然于世无红尘的气质在前来的年轻人身上彰显,对方神情和缓平淡,双目眼神中仿佛带有某种奇异,让人不自主少了烦闷,舒缓平静下来。
仅是一人行来,却不由得让蒋勤安想到了道经上看过的一句:
严守内相、恬淡外相。
“真修也!”
心下赞叹,同时散去种种自扰,他神色一正拱手稽了个再正式不过的道礼,双指前拢,捏掐拇尖。
“贫道海云观蒋勤安。”
“云鹤观陈屿,见过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