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起来,每户竟然交不到半担粮食,这等好事,别说这年景,就是张居正在位时,都没有如此少的赋税。
李朝生特地在城墙上把上面催缴文书贴了上去,上面要蓝田县收多少赋税,一目了然,李朝生还拍两个官兵,每天不停的重复上面的内容。
李朝生说要让每个人都知道,咱们没有多拿蓝田百姓一粒粮食。
而有人询问这种把文书贴在墙上的行为,是谁发明的,衙役们的原话就是:“这是我们李大人发明的,叫什么,政府公文展示栏!”
而且这个展示栏不单要在县城展示,还要把复印件送到每个村的村委会,由里长,一字一句的念给老百姓听,让老百姓监督,是否有官员敢贪赃枉法。
有人看到后都会想到洪武皇帝的以民告官的制度,不过这个制度更加温和,另外李朝生着手提升县里公务人员的俸禄,最起码保证他们能过上不愁吃喝的日子。
这一系列搞下来,蓝田的整个政治氛围,乡村氛围顿时达到了顶点,蓝田甚至有世外桃源的意思了。
百姓们其实是流窜的,谁还没有个别的县城的亲戚朋友,互相串个门,互相一聊,当得知蓝田县城的税收只收八钱的时候,其他县的百姓羡慕的眼睛都绿了,据说当天晚上,蓝田县的界碑就被周围县老百姓往下传递了十里地。
当周围县城税官,衙役下来收税的时候,这些人瞪着眼睛愣说自己是蓝田县的,不归他们管,这可气坏了税官们。
税官连忙把这事告诉了自己县里的县官,这些县官也气坏了,就把这件事上报给了西安知府张晋儒。
张晋儒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没有立刻生气,而是询问自己的主簿,今年各县税收怎么样?
主簿翻了账簿道:“大人,今年各县税收都打了折扣,唯有蓝田县足额的交了税收,而且还多交了一些,卑职还疑惑这怎么还多出来的,很可能是其他各县那些百姓把税收交给了蓝田县了。”
“可曾短缺?”
张晋儒皱着眉头问道,听了这话主簿道:“未曾短缺,足额缴纳。”
听了这话张晋儒摸了摸下巴,紧跟着转身往自己的府邸走去,到了府邸,张晋儒刚进门,就看见夫人穿着一件名贵的狐裘衣服,在院子中美呢。
夫人一见张晋儒回来,顿时乐呵呵的说道:“蓝田县令李朝生派人给咱们送礼了。”
听了这话看着夫人身上这件白狐裘道:“这白狐裘可是上好的皮子啊,恐怕价值千两。”
夫人听了这话笑道:“是吗?那明天我可要穿出去跟各府太太们好好看看,羡慕死他们。”
张晋儒看了夫人一眼道:“就在家里穿,别拿出去。”
“啊?”
夫人皱眉,张晋儒脸色难看道:“财不露富,你是想让你家夫君早点死啊。”
说完这话,张晋儒看着夫人道:“对了,那李知县就给你送了这一件白狐裘?”
听了这话夫人道:“还有点什么礼物,不过搞得神秘兮兮不允许我看,那个送礼的人现在还在偏厅等着。”
“哦?”
张晋儒一愣,紧跟着转身道:“你先去饭厅等我,我去看看。”
张晋儒急冲冲来到了偏厅,就看见一个老管家模样的人等在那里,张晋儒一看笑了,这人他认识,正是玉仙楼的掌柜的老土。
老土见张晋儒来了,立刻起身道:“张大人。”
“哦,老土啊,你家东家送什么还需要你亲自来一趟啊。”
张晋儒笑呵呵的说道,这时老土连忙开口道:“张大人,这东西,我家东家不让我看,是密封的,说是大人您喜欢的。”
“哦?”
张晋儒一愣,紧跟着就看见老土双手送上一个卷轴,卷轴上面还有封条,看样子谁也没打开过。
张晋儒看到这个心中一动,紧跟着对老土道:“对你家东家说,他有心了。”
老土这时说道:“谢大人,对了,我家东家还说了,最近他发现蓝田县的界碑总是往外跑,这个明显不合规矩,他心中惶恐,可是这百姓都把界碑藏起来了,我们早都找不到,这件事还请大人做下批示,否则其他县令大人,定然要来告我家大人的刁状。”
张晋儒听了这话瞄了老土一眼道:“已经告了。”
“啊?”
老土一脸震惊,这时张晋儒道:“柞水,商洛,还有长安县知县联名上告的折子就在我的案头。”
“大人,这,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家大人冤枉啊。”
老土顿时一脸委屈与惶恐,张晋儒见状嘴角一翘,不过很快板起脸道:“本来啊,这件事是肯定不合规矩的,甚至说不得还要问责你家大人。”
“大人,我家大人真的冤枉啊。”
老土非常适时的露出了惶恐的表情,张晋儒很满意,这时画风一转道:“不过这件事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放心我这边能帮着压下来,不过就怕他们闹到布政使洪大人那里,洪大人最重规矩,怕要出事啊。”
听了这话老土道:“大人由您的支持,我们家大人就不怕了,至于洪大人那里,我们也会派人解释清楚的,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告退了。”
张晋儒点点头道:“嗯,你退下吧。”
这边老土刚退下,张晋儒就迫不及待的打开画卷,里面是一张伪装成画的海报,海报上是穿着水手服,一脸勾人表情的膏药国老师。
张晋儒看着眼睛都亮了,这衣服好奇特,生平未见啊,还有这画工,美,美!
西安知府张晋儒,为人儒雅,独好春宫,可以此作为突破口。
这是李朝生给老土的情报,而之所以收买张晋儒,是李朝生现在正在发展阶段,不想惹麻烦,这种能用贿赂搞定的官员是李朝生最喜欢的。
而相反,李朝生现在比较担心洪承畴,不知这位号称大明秩序维护者的布政使大人,对这件事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