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是魔鬼!
塔拉特目送白沙王酋离开,目光幽幽,语气说不出的感觉:“四先生,这就是你想看见的吧?”
“今天过后,这片地区将会流传着你的名声,不管好名声还是坏名声,只要你是帕夏,他们就会敬畏你。”
周金儒的目光落在塔拉特的脸,这位少年帕夏之前那一声四先生,相当于将部分火力转移到自己身上,他太聪明了,这片地区的人都知道他是谁,可没有人知道四先生是谁。
四先生帮助了他,击败白沙王酋的军队,杀了所有俘虏,光是这一点,就很难不联想到他身后的父亲,那位高高在上的萨尔贡王者。
换句话说,他们在相互利用信息差,在敌人们没有弄清楚真实情况前,这支领民队伍将会好过很多。
……
白沙王酋损失惨重的消息不胫而走,许多目光都集中在区区千人的队伍上,一个神秘的名字像风一样传遍了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的耳朵。
“有谁知道这个四先生究竟是谁?!”
有人拍着桌子,大声呼喊。
很可惜,暗藏在聚落里的各方势力几乎将白沙聚落附近掀个底朝天,也弄不清四先生从何而来,他仿佛是一个从天而降的人。
在调查四先生时,情报人员顺便也将白沙聚落的真实情况摸了一遍,得出一个情理之中的结论:
现在的白沙聚落非常虚弱,超过三百人在战斗中死去。
至于白沙王酋会是什么下场,那就不是周金儒在意的事情了。
他随着塔拉特的车队抵达绿洲领地的边缘,想象之中的袭击并未发生,正好相反,四股马匪大大方方的将他们迎了进来。
排成队列的仪仗队吹着萨尔贡传统乐器,身着薄纱的美丽女人在红地毯上翩翩起舞。
骑在马背上的塔拉特呢喃道:“来者不善啊。”
旁边的坎普卫队长闷着声音:“我们才是来者。”
……
绿洲领地并非一片荒芜,马匪早些年就在这里建立小有规模的聚落,更夸张的是他们竟然还修建了完善的水源和卫生体系。
“听说维多利亚人和高卢人都说自己是文明社会,他们当然不能忍受肮脏的环境,说起来也好笑,在很多王酋的聚落都没能建立完善的卫生体系时,马匪反而先行一步。”
塔拉特的轻笑听起来更像是嘲讽,可惜坎普是个粗人,听不懂少年帕夏究竟是什么意思。
“欢迎帕夏大人抵达忠诚的绿洲领地!”
两名身着正装的菲林人走过来,递上来一份邀请函,诚邀塔拉特进入城区参加晚宴。
少年帕夏只是看了一眼,随手将邀请函交给坎普,轻声道:“等我安顿了领民,一定赴会。”
事情敲定,菲林人离去,坎普立即反对道:“帕夏大人,马匪窝里非常危险,您不能以身犯险!”
“我知道。”
塔拉特看向周金儒,问道:“四先生也这么想吗?”
“不去不一定是害怕,去了也未必是胆大。”
塔拉特冷笑道:“邀请函都送来了,我怎么能不去?四先生认为我带多少护卫合适?”
“带的多,不是好事,带的少,也不是坏事。”
少年沉默了两秒,嘟囔道:“我讨厌你们这些说话故弄玄虚的家伙!”
塔拉特非去不可,最终确定跟他进城赴会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卫队长坎普,另一个就是周金儒。
“如果四先生都不能确保我的安全,那我带再多人也无济于事。”
坎普一开始要求多带一点人,但听完帕夏的理由后,觉得很有道理,再多人也未必比得上四先生一个人。
进城时,早有人在路边等候。
“帕夏大人,我是高卢公司的负责人,您可以称呼我法兰克林。”
第一个来露面的马匪头目竟然是高卢人。
周金儒暗暗打量着法兰克林,这是一名看上去非常强壮的黎博利人,结实的肌肉将正装撑的紧绷,身下的马更是不堪重负,吃力的驮着他。
真是大开眼界,还以为黎博利人都很瘦弱呢。
法兰克林一边和塔拉特说话,眼睛不时从周金儒身上扫过。
这就是神秘的四先生?
看不透真面目,和传闻中一样是个阴沉的家伙。
塔拉特背后有人支持应该是真的了。
得找个机会试探一下。
不光是法兰克林有这种想法,今天看着少年帕夏进城的人,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周金儒身上。
因为一个少年再怎么折腾,经验和眼界是有限的,性格也不够沉稳,只要肯付出代价,就一定能击垮他。
但摸不清底细的四先生就不一样了,他的存在很可能就是为塔拉特顺利成为名副其实的帕夏铺路,谁也不知道背后究竟站着哪一方势力。
高卢来萨尔贡是为了发财,顺便打击老对手维多利亚,同样,维多利亚也是这么想的,他们之间是敌对关系,用文明包装起来的敌对。
马伦帕夏则要小心许多,毕竟高卢人和维多利亚人出了事能逃回本国,萨尔贡拿他们没有办法,可他是当地人,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
“能不能弄清楚那个四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历?!”
“老伊辛没有办法,水晶球没有任何提示。”
马伦帕夏焦急道:“没有提示是什么意思?!我给了你萨尔贡帝国古金币,你必须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苍老的占卜师颤抖着双手,粗糙的手指轻轻在水晶球摩擦,微微光亮散发出来,照在像橘子皮一样褶皱的脸上。
“老伊辛的水晶球无法显示出这个人的信息,他是一个不存在的人,或者说他没有未来和过去,这种结果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真是不应该存在的人,要么,有什么更高明的手段干扰了占卜结果。”
“也就是说,仍然没有答案?”
“如果真的要什么提示的话,马伦帕夏阁下,您最好别招惹他,老伊辛能感觉到,这个人很愤怒,压抑着无处发泄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