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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云真宝相庄严，淡淡开口，苍老的眸子浑浊深邃，如同被迷雾封锁的深渊。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哗然。
这话就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就连刚刚希望昆山宗投靠皇极殿的那批神君也纷纷倒吸冷气。
为祖师的想法震惊不已。
幻海太上大长老雪白的眉毛猛地抖了抖。
长虚子更是瞳孔震动，不可置信追问道。
“祖师此言当真？”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玄云真淡淡地看过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可……可，”掌教长虚子结结巴巴道，“……被大乘秘境吸引而来的修仙者，包纳了九大宗门，十大古族，魔门十三道中最顶级的一批元神大君，其他修士更是涉及到了整个修仙界，一旦如此做了，我们昆山宗，恐怕会成为众矢之的。”
其他元神神君此时也沉默不语。
哪怕最激进的太上长老都没有开口。
大家都在默默消化这个消息。
这个想法太疯狂。
许多人都没有缓过来。
包括那些亲近皇极殿的元神。
他们是想要昆山宗投靠皇极殿不假。
但那是他们在乱世中求存的策略，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消灭修仙界其他势力。
他们之前攻打太白宗，已经冒了天下之大不韪，导致昆山宗现在四面楚歌。
不仅目的没有达到，还差点颜面扫地。
如果说皇极殿大能与祖师间有默契，还可以理解。
如今血祭大乘秘境。
那就真是将天捅个大窟窿了。
就算血祭之后，一些势力元气大伤。
可是修仙界不止这些元神大君，难道还要将其他的都赶尽杀绝，再覆灭他们背后的势力？
就算覆灭了他们的宗门，那些归来的大能怎么办？
普通人都知道，这种事除非不做，做就得斩草除根。
可是，难道要将整个修仙界修士都能斩草除根吗？
在座都不是傻子，许多人都意识到，这是一个巨大的漩涡。
一旦昆山宗踏进去，面临的将是无休无止的杀戮，今后数代都无法抽身。
甚至为昆山宗带来覆灭之根。
可是，云真祖师却不以为意。
“众矢之的？”他那苍老的三角眼中一片淡漠，冷冷而笑，“在这个世界生存最强大的底气不是别人怎么看你，而是你自己的实力。”
“如果我们弱于他们，我们昆山宗现在所拥有这一切就是取死之道，如果我们的实力强于他们，我们还能获得更多，如果我们比他们加起来还强大，那些人死了也就死了，谁又敢说一句？”
“修仙界自古以来如此，如果我们没有决定性的实力，就得依附强大的势力，这才是生存之道。”
“可是，我们昆山宗身为修仙界的正道正道魁首，此事之后，锦绣大世界恐再无我们的立足之地。”
有一位白衣白发的太上长老忍不住道。
玄云真淡淡看了他一眼，“正道魁首？虚名而已，任何道义都是弱者施加于强者身上的束缚，他们依靠道义束缚着强者的手脚，甚至将强者的庇护当作理所应当。”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我们陪他们玩玩这些虚伪的把戏。”
“但是，在这个乱世，你要明白，能够决定我们留续的不是那些捆缚住我们手脚的道义，而是主宰我们生死的真正力量。”
“众矢之的也罢，无立足之地也罢，只要我们活着比他们久，比什么都强。”
“还是说，你以为我们不做就没人做了吗？”
干瘦老者淡淡地瞥他一眼。
玄坛太上长老瞳孔一缩。
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微一白。
云真子冷笑，“你应该清楚，这是皇极殿的命令，没有我们，也会有其他人做。”
“我们做了，还能保全自己。如果其他人做了，我们就是被献祭的势力之一。”
沉默。
一阵沉默。
在场都是昆山宗的最高层，堂堂的元神神君，甚至有的从中古时代残存至今。
可是，从来没有像现在，感到无力。
他们知道祖师说的情况是真的。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别无选择。
许多人心里不舒服。
堂堂昆山宗什么时候需要仰人鼻息？
这对于一向以除魔卫道匡扶天下为己任的他们来说。
一时之间，实在是难以接受。
可是，形势比人强，不接受也要接受。
“祖师，既然我们昆山宗得到了上古昆玉门的传承，只要韬光养晦，慢慢积累，时间就站在我们这一边，何必孤注一掷，冒这么大风险。”
长虚子勉强笑道。
“韬光养晦？慢慢积累？”云真子笑着看向他，“我们昆山宗一日不出合体，便一日无出头之日，可是，没有本源碎片，我们又如何晋升合体？！”
他的目光失神，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疯狂。
“不达合体，终究不能与九界真正的大能一争长短，昆玉门传承虽然精微高妙，却依然无法助我们晋升合体。”
说着，他微微叹了口气，神色怅然道。
“你们没有走出过锦绣大世界，不知道九界世道之艰难，我们三人在九界闯荡了数万年，也没有得到一枚本源碎片。”
“数万年呐，足够返虚晋升合体，并修炼到大圆满了，却因为本源碎片而荒废无度。”
“现在，有了这么个机会，既能保证昆山宗道统不失，又有得到本源碎片的门路，你们说，应该怎么选呢？”
老者目光锐利的看着那些白发苍苍，浑身腐朽气息缭绕的身影，沉声道。
“包括你们，你们难道不想要更进一步，得到虚空之火，然后更进一步，到时候再得到本源碎片吗？”
话音落下。
那些如同干尸般老态龙钟的脸上纷纷有些动容。
这些大多数都是在封血石中沉睡的元老。
早已经油尽灯枯，潜力耗尽，浑身上下只留着一口气，为宗门献身。
虽然昆玉门的传承让他们本源微微恢复。
但是，他们的身体机能太过老迈，想要依靠自己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只是痴人说梦。
想到这里，他的眸光越来越亮，似乎重新找到了方向。
长虚听到云真之言，心中便猛地一沉。
涉及到道途，这件事很难办了。
再看向那些元老，果然一个个双眸睁开，两眼放光。
这些元老既然为了昆山宗道统甘愿自封，对于宗门的心意自然不容置疑。
可是他们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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