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在信中坦然表示,对于李重进的劝降,他有所心动,但他对郭家的恨意太深,且他南逃后深受唐主大恩,只能婉拒。
李重进看过信后,冷然一笑:什么婉拒,这朱元无非就是嫌赏赐少罢了......
此时,吴观披着外衣匆匆赶到了帐内,见李重进手上捏着信纸,连忙问道:“使相,这就是朱元的回信?”
“你看看,他跟我讨价还价呢,送信的信使也被他扣押了。”说着,李重进将信递给吴观。
吴观接过信,凑到油灯下,仔细看过,回道:“使相,朱元恐怕是在观望,李璟目前只是动了将朱元调回江宁的意思,却还未付诸实际,下官以为,只有当李璟真的要撤朱元的职后,他才会愿意投降。”
李重进下了床,穿上木屐在帐中缓缓踱步:“我也是这般认为,想来是舒家灭门令朱元对我朝仇怨太深,劝降这条路恐怕还有变数。”
朱元在逃亡南唐前,本性为舒,其家族被郭威灭了满门。
吴观略作思忖,提议道:“使相不妨再想办法给边镐送封密信,上次那封密信他必然转呈给了李璟,不然李璟对朱元的态度不会转变得如此迅速。”
李重进一听,觉得很有道理,目光汇聚到吴观手中的信上:“那,就把这封信送给边镐?朱元的字迹李璟必然熟悉,这封信若是到了李璟手中,他应该会下令将朱元调回江宁,而朱元此刻已然不信任李璟,届时朱元除了倒戈于我外,再无他路。”
“不过这招也有风险,若是朱元知道我将他的信给了边镐,他是否会记恨于我,从而宁死不降?而且将这信直接送到边镐手中,是否会有些太过直白?从而让边镐与李璟产生警惕?”李重进对于是否用此招,还有些拿捏不准。
吴观思索道:“只要能将信直接送到边镐手中,他应该不至于将这信透露给朱元,而且此计过于直白也无妨,只要能将朱元动了倒戈心思这事让李璟知晓,以李璟那迟疑不决的性子,不说直接收押朱元,他也一定会将朱元调回江宁。”
按照吴观的看法,离间计就算直白也无妨,只要能让李璟起疑心,将朱元调回江宁,那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是可以的。
阵前换帅乃是大忌,即便朱元最终并未倒戈,而是愿意老老实实回江宁,那整个战局也将往有利于周军的方向发展。
李重进闻言,停下脚步,下定决心:“那就这么办,你现在就去安排,尽早将信送到边镐手中。”
“是,下官保证能将信送达边镐手中。”
吴观如此笃定的底气,来自于周军大营这几日抓到的几十名斥候。
这些斥候都是边镐的亲兵,是最合适的信使。
破晓时分,边镐已经起床,他向来维持着良好的作息,且甚少饮酒。
正在边镐洗漱之际,却有亲卫前来报信,称几日前失踪的两名斥候带了封信返回大营。
边镐接过信一看,一眼就觉得信封上的字迹很是眼熟。
再一看,信封上竟然有朱元的署名,边镐不由兴奋了起来。
莫非,能彻底整死朱元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