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就忘了时辰。”
李延庆拱手行礼:“相公如此洒脱豪放,晚辈自愧不如。”
范质的平易与洒脱,确实有些出乎李延庆的预料。
李延庆常听说范质对待官吏很是严苛,容不得丁点错误,脾气也很是倔强。
今日上门,本以为会是一次严肃的二人商谈,却没想开到开场的气氛就有些古怪,而且还多了个不明所以的高锡。
范质像是看穿了李延庆的心思,笑着向前走了几步:“在衙门里,我确实有些严苛,但在家中,我向来随性洒脱,三郎可莫要见怪。”
说着,范质侧过身,让李延庆能够看到身后的高锡,并说道:“你与天福曾同衙为官,就不用我再多介绍了,他今日刚回开封,比你晚上两日。”
高锡立刻起身,来到范质身旁,正了正衣袍,面带愧色,对李延庆拱手道:“在下在滁州时曾执迷不悟,险些酿下大错,多亏衙内力挽狂澜,滁州才转危为安,还请衙内受在下一礼。”
说罢,高锡挺直脊背,鞠躬九十度。
俯视着高锡发髻上的银簪,李延庆醒悟过来:高锡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范府,压根就不是什么巧合,喝酒什么的也都是借口,全都是范质一手安排的,他要的就是自己与高锡的和解。
当初在滁州时,身为判官的高锡犯下受贿罪,将衙门机密透露给了叛党郑翰,无意间协助了郑翰的叛乱。
若非李延庆提前识破郑翰暗中勾结叛民,欲图不轨,还真有可能让郑翰给滁州带来天大麻烦。
李延庆与尹崇珂携手将郑翰等叛党一网打尽后,自然也不会放过高锡。
连夜逮捕高锡后,李延庆立刻将高锡的一应罪行如实呈报朝廷。
但经由范质的一力死保,高锡不但死里逃生、无罪释放,还继续担任滁州判官。
直到朝廷在七月放弃滁州,高锡才卸职返回开封。
中间这段时间里,高锡一直没向李延庆致歉,两人除开必要的公务往来外,再无任何交流。
李延庆心中不由疑惑:范质这时候让自己与高锡和解,究竟是何用意?
即便李延庆并不打算真正谅解高锡的罪行,也猜不透范质的用意,但看在范质的面子上,李延庆也没办法不接受。
为了区区一介高锡,开罪范质这位首相着实不划算。
李延庆微微一笑,右手虚扶一把:“天福兄请起,这些都是过去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好了。”
“多谢衙内,在下已洗心革面,还请衙内多加监督。”高锡掷地有声,旋即缓缓起身,退到范质身后。
范质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李延庆,问道:“今日三郎造访,应该是与洛阳之事有关吧?”
既然范质开门见山,李延庆也不含糊,直接回道:“下官今日叨扰,正是想向相公请教一二。”
“那好,你两都随我来。”范质轻抚长须,转身朝客厅走去。
嗯?这事与高锡也有关系?所以范质才想促成自己与高锡的和解?李延庆按下心中疑窦,与高锡一道,随范质进入客厅。
奋斗在五代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