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能接受的。
在陈觉的不作为下,第二日傍晚,向训以及赵匡胤领着三万多兵马,安然无恙退守滁州城。
陈觉则领兵进占无人守备的扬州,对外声称大破北贼于扬州城下,血战两日夺回扬州城。
......
滁州城内,车水马龙。
是字面意义上的车水马龙。
一座周长仅七里出头的小城,涌进来两万兵马,将整座滁州城塞得满满当当。
甚至还有一万多名士兵没能进城,就在城外安营扎寨。
按照向训的安排,全军会在滁州修整两日,之后再全军北上。
两日急行军,数万匹军马早已疲惫不堪,不休整一番,就会出现大规模的死亡。
马匹,特别是堪为军马的良驹,在中原绝对是贵重物,死亡太多,侍卫马军就会失去机动性,向训可没法向上头交代。
入夜,滁州城内依旧沸沸扬扬。
空气中飘荡着马匹的嘶鸣,以及马粪的熏臭。
娄斌与戴景,这两位前推官衙门孔目官,带着重礼,齐聚李延庆府上,商讨退路。
“推官,我们两家都已下定决心,放弃基业迁往中原,但西北路途遥远,还请推官指点一二,安家何处最为妥当?”
娄、戴两家,协助滁州州衙补上了郑家南逃后的胥吏空缺,还瓜分了郑家的土地。
如今周军即将撤退,郑家势必会随着唐军重返滁州,娄戴两家为求自保,欲全族迁往中原避险。
但两家在中原人生地不熟,自然而然就找到了李延庆门上来,想寻求些帮助。
李延庆对此并不意外,娄戴两家各买了两个官职,确保退路也是目的之一。
流水的衙门,铁打的胥吏。
按照李延庆的看法,娄戴两家其实并无迁往中原的必要。
南唐即便重返滁州,还不是得靠两家的胥吏来维持州衙县衙?
顶多就是割点肉给郑家赔礼道歉,往后永远被郑家压一头罢了。
但现在看来,两家主动撤离滁州,也许是想在中原开展一片新天地。
滁州实在太小了,两家又无人在南唐朝中为官,顶破天也没法踏出滁州。
趁着战争,娄戴两家用极低廉的代价在周朝买到了官身和差遣,自然就会想着靠此壮大家族。
这是人之常情,事之常理。
如今两家在内地都各有一名亲属出任县令,但都在西北边远之地,要想全族迁往上任地,并非易事。
其实娄戴两家最想去的,是宋州,想着和李延庆有一层关系,多少能得到点照拂。
李延庆哪能不明白两家的心思,但他却不敢轻易开口答应。
目光扫过桌上两盒沉甸甸的金条,李延庆沉吟片刻,对两名昔日下属说道:“西北路途遥远,且异族遍地,确实并非好去处,我以为,河北乃安家立族的上佳去处。”
“河北?”
娄斌、戴景惊呼一声,面面相觑。
在两人看来,自燕云十六州落入契丹之手后,河北就时刻处于契丹铁骑的威胁下,如何能是个安家的好去处?
默然半晌,娄斌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下官对河北实在不甚了然,还请推官指点。”
李延庆笑了笑,他哪看不出两人顾虑?
只是河北局势早已天翻地覆,这两人待在淮南,自然难以看出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