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大都拒绝了吏部的调令。
吏部接连向三百余名官员发布调令,接令的却只有十人不到,还有一百多个空缺。
没法子,吏部只好向所有在开封待阙的官员公开招募,凡是本官符合差遣要求的官员,皆可向吏部报名,通过吏部铨司的铨选试后,便可得到差遣。
但即便如此,还是看热闹的人多,真正敢进吏部应试的人极少。
“我记得你今年年初的时候,通过荫补得到了本官吧?”李延庆转头看向司徒毓:“要不,去吏部碰碰运气?混个参军、县尉啥的,不也挺好?”
司徒毓的父亲司徒诩,在去年年底,因为督查地方限佛有功,成功升官,为司徒毓争取了一个宝贵的荫补资格。
“嗨,我就荫补了一个最低的从九品校书郎。”司徒毓自嘲地笑了笑:“开封城里遍地都是九品官,哪能轮到我啊?”
谁摔了脑子,这时候跑到饿殍遍地、乱兵肆虐的淮南去当官?不光很难拿到政绩,还有送命的风险,犯得着吗?这话司徒毓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司徒毓的那点小心思,李延庆哪能看不穿呢?
李延庆故作叹息:“好吧,你不愿意就算了,本来还想找个伴,顺带帮扶你一把,这下我只能一个人下淮南了。”
“不是吧,三郎你当真要去淮南?”司徒毓大惊失色:莫不成李三郎当真摔了脑子?
“是啊,一会我就会入吏部参加铨选试,顺利的话,最快后天便会出发。”李延庆微微一笑:“怎样,要不要与我一道去淮南瞧瞧?我保你此行无恙。”
见李延庆如此自信,司徒毓也有些心动了。
淮南固然凶险,但自己面前的李三郎是何人?那可是淮南行营都部署李重进的亲儿子!
李重进目前可是淮南周军的总指挥,他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出事吗?所以自己如果能够跟着李三郎一道南下,必然是没有风险的,而且还能捞取一个求之不得的差遣......
但是,淮南现在算是天下间最混乱的地方,李三郎即便有父亲李重进庇护,说不准也会出意外,虽然概率很低,但万一呢?
司徒毓陷入了激烈的内心争斗,一方面他眼馋差遣,一方面他又担忧此行的安危。
融融春风从窗口吹进,李延庆自是不急,悠哉悠哉地品尝着清新的茶汤。
这景家茶铺的茶汤无论味道还是卖相都相当不错,但因为地处开封中心地段,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贵。
过了半晌,司徒毓犹犹豫豫地问道:“三郎,此番南下,你打算去哪个州?”
司徒毓想先看看李延庆去哪个州为官,然后再做决断,七个州中,有的风险很高,有的则相对较低。
“滁州,或者扬州吧。”
李延庆此番南下,有两重目的,捞取政治资本还是次要,指挥乌衣台给父亲搜集军情最为要紧。
滁州和扬州离南唐都城江宁府比较近,而且交通便利,方便撤退,是李延庆的首选。
滁州?扬州?司徒毓一听蒙了,李三郎是当真不要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