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翟守珣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回道。
“既然你累了,就早些去睡吧,让你听了我这么多心里话,我都很多年没和人说这么多了,一时有些忍不住。”李重进面带歉意。
李重进自从发妻去世后,就从没和人说过心里话了,续取的妻子翟氏虽然美貌体贴,但年龄太小,很多时候并不能理解李重进的心思。
“姐夫,我是说如果...”翟守珣很想将自己刚刚的想法说出来,但话刚要出口,有些犹豫。
“子琪想说什么就说,你看姐夫我都说了这么多掏心窝的话了。”李重进关切地看着翟守珣。
翟守珣脑筋一转,将话题绕回去:
“我是说,如果劫船之事并非魏仁浦指使,只是普通的盗匪所为,又该如何呢?”
“这个事情不要着急,我明天就去找李谷、王溥他们打探一番,若是他们的船也出了问题,那定然有魏仁浦参与其中。”李重进想了想继续说道:
“魏仁浦在陛下那愈发受到重视,现在殿前司已经全是他的人了,再给他些日子,手就要伸到我这侍卫亲军司来了,要早做准备。”
李重进虽然是侍卫亲军司的都指挥使,是侍卫亲军司地位最高的武官,但任免中低层武官的权力掌握在枢密使手中,李重进只有推荐权,而无决定权。
同时侍卫亲军的粮草、薪俸也都由枢密院负责,李重进在职权上很受魏仁浦牵制。
由魏仁浦这样强势又得宠的人,独掌枢密院,很快就会侵蚀李重进的权柄。
如今有机会打压魏仁浦的风头,限制魏仁浦的权力,李重进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所以,先暂时不给宋州那边回信吗?”翟守珣问道。
“可以先写一封送过去,武德司的事情,就让三郎负责起来,无论是钱还是人手,都支持他。”武德司的事情,李重进很是看重。
“好的,一会回去我就写信,明日一早遣人送去宋城。”李重进与他人的书信往来,大都是由翟守珣操刀,李重进字写得很难看。
翟守珣记下了李重进的话语,打好了腹稿,决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立刻写信。
“行了子琪。你就去休息吧,信明早叫人送去宋城就行了。”李重进说道。
“那我就先告退了,姐夫。”翟守珣站起来,推开门时转头说道:“有些事情,憋着不好,伤身体。姐夫如不嫌弃,我始终愿意当这个听众”
李重进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又坐回到椅子上,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夜色渐深,郭荣正在阅览奏折,虽然到了城南皇庄来避暑,但该处理的公事是避不掉的。
房间内异常简洁,除了桌椅和书柜外,没有任何其他家具,也没有任何瓷质、玉质的装饰品。
简朴是他父亲郭威在位时就提倡的,为此还摔碎了皇宫中所有的玉器。
桌上和墙壁上的铜制烛台,就是房间中最贵重的器物了。
“陛下,亥时到了,该就寝了,明日还有讲武会。”侍立在一旁的内侍,张守恩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