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看着刘从义,组织了一下语言:“其实自从听说你曾在武德司当差后,我就想招揽你到我的麾下,替我效力。这四个人确实是冲你来的,并非演戏。”
刘从义忽然掀开被子,一个翻身,摔到床下,做出跪拜之势:“在下愿为衙内效死!”
李延庆一时有点呆滞,就这么简单?回过神之后,快步走到刘从义身边,将他扶起:“刘一请起,你还有伤在身,快回床上躺着。”
刘从义在李延庆的帮扶下,费力地爬上床,躺下之后喘了两口粗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之后,刘从义转过头,对着李延庆说道:
“我四年前在武德司时,何等风光!整个开封城都任由我们驰骋,宰相杨邠、三司使王章、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史弘肇都被我们在皇宫中砍杀,枢密使郭威要造反,也被我们杀了全家!”
李延庆知道,这是当时后汉朝的一场政变,皇帝刘承祐不满他父亲留下的顾命大臣,觉得他们权力过大,在他们上朝时,于皇宫中击杀了几位大臣。
当时身为枢密使的郭威领兵在河北,听闻此事之后,直接就以清君侧之名造反了,也导致他在开封的家属皆被杀死。
刘从义顿了顿,接着说道:“
可后来呢?皇帝被郭威击败,他一进开封就下令追捕我们武德司。幸好武德司的兵籍不归他枢密使管。指挥使李业一把火烧了名册,叫我们自行逃命。
我就到了宋城,投奔我小叔和姐姐。小叔经商,我也就跟着他走南闯北。可现在几个水匪,在什么巡检的指使下,就敢截我的船,杀我的亲人!
巡检这种狗屁小官,当年就是跪在我面前,我都不会正眼看他。殿前司的高官见了我等,那也得恭恭敬敬!可现在几个殿前司的小贼,就敢夜闯衙内你的府邸来杀我!”
看着面色通红,太阳穴青筋暴起的刘从义,李延庆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他滔天的怒意,几年间生活的落差,令他无比愤怒。
“不要着急,慢点说。”李延庆拍了拍刘从义的肩膀,刘从义的眼角分明有泪珠在闪动。
“衙内,我恨啊!这些年,我做梦都想恢复曾经的风光。我愿意为衙内效死,衙内要我杀谁我就杀谁,要我做什么我死也要做到。只求衙内事成之后,能够再建武德司!”
刘从义忽然抓住李延庆的袍子,大声说道。
“你晓得我以后要干什么?”李延庆问道。
“衙内都要在下这个武德司余党为你效力了,还能做什么呢?”
看起来我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啊,李延庆心中嘀咕。
“好吧,你先松手,好好说话。”李延庆说道,一个长相粗犷的爷们抓着自己的衣角说‘我恨啊’什么的,有点不太习惯。
看着靠回床边的刘从义,李延庆知道,他是一个不满足于现状,有野心,有梦想,愿意为此付出自己生命的人,正是自己需要的手下。
“我还有几个弟兄,现在就住在宋州,等在下伤好了,就去把他们找来为衙内效力。”刘从义靠着床缓缓说道。
很好,这正是我急需的力量,李延庆拍了拍刘从义的肩膀说道:“你以后别叫我衙内了,叫我郎君吧。”
刘从义闻言,拱手道:“是,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