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是舍人有空,下官想请舍人谈一谈。”
陶文举愣了下,同意了吴观的请求,县令一听两位上官要在县衙谈话,连忙把自己办公的房间给让出来,亲自倒茶。
等到房中只剩两人,吴观抢先开口:“想来舍人已经看过这个月的账簿了吧。”
“是看过了。”这么直接,这吴观究竟想说什么,陶文举有点搞不懂了。
“那下官就直说了,想请舍人将宋州商税之现状,向陛下明禀。五年之间,光南门一门所收商税,就从五百余贯每月,减少到不足一成,实在是令人愤慨。”吴观一脸正气。
你在装什么呢?这里面难道没你主子李重进一份吗?陶文举心中冷笑,回道:“当然,陛下委我以重任,如此漠视国家律法之事,待我回到开封,定当上报陛下。”
好你个吴观,你不是掌书记吗,有风闻奏事之权啊,怎么不自己上奏陛下呢?让我来当出头鸟,我可还要在河南待一个多月。
吴观对于陶文举的推辞倒也不以为意,吴观的任务就是拖住陶文举而已。
“前日,下官提出贷钱与民之事,舍人也是同意了的。今日想就其中细节,与舍人商讨一番。”吴观转换了话题。
就算你的信昨日送到了开封,回信最快也要今日下午才到吧,上边同不同意还两说,你怎么就来跟我谈细节了呢?陶文举纳闷了,这吴观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那就说来听听吧。”陶文举盯着吴观的脸,凛冽的目光如剑一般刺向吴观。
吴观回以微笑,神色自若地说道:
“下官计划是调动府衙五十名胥吏,皆是识字懂法之人。而全州共有里三百余个,只需与里正签订文契即可,里户就由里正去交涉。当然,具体还是要和每个户主......”
李延庆躺在床上,铃儿在旁边轻轻摇着蒲扇,八月的早晨还有点热。
听到张正在门外的通报,李延庆示意铃儿回避,让张正进来。
“三郎,陶文举和吴书记已在县衙议事。”
李延庆的策略其实很简单,用吴观的行动为诱饵,吸引陶文举的注意,然后拖住他,如此就算李延庆有什么行动,陶文举也很难反应过来。
至于窦侃,本来就不太看得起李延庆,他能用的人也相当有限,监视节度使府也只是顺带而已,注意力肯定是基本放在吴观身上。
李延庆直起身来,让张正传李石、李松两名护卫进来。
“李石,李松。”两人皆是跟随李重进多年的忠实护卫,但身形并不高大,穿上常服和一般人无异。
李延庆扫视了一眼两人:“按照我之前说的行事,千万别有错漏。”
“是,郎君。”
未多时,七八名仆役推着采购的小车,从节度使府东南角门里缓缓走出,每天这个时辰,节度使府都要派人出来采购。
李石,李松随着采购的队伍出了节度使府,直奔城南而去。
此时距离陈郎中所说,煎药的时间辰时末还有一个小时,时间足够。若是没有找到,则下午未时还有一次机会。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