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才抽起来的地下水是冰冷的,浇在脸上,能让路明非觉得好受些。
也不知道有没有眼泪流出来,他很久没流过泪,反正有也会被冷水冲走,没人看得到。
这时,某个人拍了拍路明非肩膀。
“你没事吧,路明非。”是叶胜的声音,“你脸上是沾了油漆吗?这边好像在重新装修,施工队也太不小心了吧。”
“没,我就是昨晚没睡好,过来洗个脸清醒一下。”路明非关掉了水龙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叶胜你在这儿干嘛啊?”
“怪不得你眼睛里这么多血丝,要好好注意休息啊,不过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来厕所要干别的事情一样,除了上厕所还能干吗?”叶胜微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还可以洗脸呀。”路明非揉了揉眼睛。
“有道理,对了,路明非,你能把诺顿馆借给我用用吗?”叶胜俯身,在路明非耳边小声说话:“事实上,我和亚纪的结婚申请已经写好了,今天就是来找曼斯教授签字,然后就可以交给诺玛审核。”
“亚纪在外面等我一起去办公室,我的血统是a级,亚纪也有b,但我们两人的血统纯度都只是勉强达到标准,所以审核应该没有问题。”
“然后我们就要准备见家长筹办婚礼了,但问题是我还没有求婚。”叶胜勾住路明非的脖子,“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不给亚纪一个惊喜呢,你说是吧。”
“哇,你都要准备求婚了吗?”路明非与叶胜小声密谋,“那真是恭喜你们了,可诺顿馆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那里是学院最大的私人场馆,你不知道吗?就在图书馆附近,很显眼的。”
路明非回想,确实是有这么一个地方,他上课的时候看到过。
“可你找我有啥用?你该去找诺顿馆的主人啊。”路明非问。
“你忘了吗?你是自由一日的胜者啊,拥有诺顿馆一整年的使用权,之前恺撒的学生会都在那儿举办活动,直到你获得胜利,他们连夜把家当搬到安珀馆了。”
“有这回事吗?”路明非对自由一日的胜者这个概念还不是很清楚,那些特权还没翻阅过,只听芬格尔聊过几句,关于第一个追求的女生必须当他三个月的女友这件事。
“当然有,所以好师弟,我的终身大事就得靠你帮助了。”叶胜水汪汪的眼睛望着路明非。
“没问题,你想用就拿去用吧,我应该干什么,给你写纸条吗?”路明非在这种事情上当然不会拒绝。
“把你的学生证借给我用一用就行了。”叶胜握住了路明非的手,“今晚我就想去做筹划,诺玛的批准在周五之前应该能批下来,我想在周五晚上举办一场晚会,用诺玛投影到大屏幕,在全校的见证下,向亚纪求婚。”
“需要我帮忙吗?”路明非微笑,由衷地为叶胜和酒德亚纪感到高兴。
难过的时候遇见了开心的事,能见证一对新人的诞生,让他的心平静了许多。
“这件事还没告诉别人,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叶胜忽然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是临时做决定的,说实话我很忐忑,害怕做不好。”
“别怂,男人就得勇敢一点。”路明非反过来安慰叶胜,“多个人多份力量,今晚我陪你一起去吧,看能不能帮你出点主意。”
“真的吗!那太好了!”叶胜给了路明非一个拥抱:“有我们的‘s’级出力,我相信这一定会是一场超棒的求婚典礼。”
“我们结婚那天,你一定要来啊。”叶胜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他终于也走到这一天了,从男孩变成男人,要对喜欢的女孩进行一场浪漫盛大的表白。
“对了,这事千万别让亚纪知道了。”他用衣袖擦了擦脸。
“我办事,你放心。”路明非竖起一个大拇指。
两人勾肩搭背走出洗手间。
“嗨,路明非。”酒德亚纪挥手打招呼。
“嗨。”路明非回应
“我说你怎么这么久没出来,原来是遇见路明非了啊。”酒德亚纪掩嘴偷笑。
“毕竟是我们学院最有名的名人,我怎么能错失这么好要签名的机会呢。”叶胜走过去牵起酒德亚纪的手。
“哦,那如果我和路明非掉水里了,你救谁。”亚纪的嘴鼓成小包子,侧过脸。
“当然是救你了,亚纪,你不相信我吗?”叶胜把亚纪的手托起来,按在他的胸口,“如果你不在我身边,它就失去了跳动的意义。”
两人深情对视,视路明非为无物。
这问题真奇怪,亚纪不是潜水健将吗?还怕掉水里?
怎么说呢,路明非忽然觉得,他应该考虑考虑向叶胜收租金的事情。
...
三人一起进入了曼斯办公室。
“校长!您也在这儿!”叶胜的语气一下变得恭敬。
“叶胜,酒德亚纪,我们最优秀的潜水搭档,来曼斯教授的办公室有什么事?”校长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们是来向曼斯教授提供结婚申请的。”叶胜说。
酒德亚纪微红着脸,小鸟依人般与叶胜紧紧贴在一起。
“哦,那真是祝贺你们。”校长微微有些惊讶,放下茶杯为两人鼓掌,“我很久没亲眼到新人的诞生了。”
“曼斯,你不说点什么吗?你的学生准备结婚了。”他转头望向一边抽烟的曼斯。
“申请表呢?”曼斯在烟灰缸里把雪茄掐灭,拿出他独有的印章。
“教授,在这里。”酒德亚纪把怀里的文件取出来,交予曼斯教授。
“亚纪是个很好的孩子。”曼斯在文件上盖章,并打开电脑,在教师端口为两人录入信息,“叶胜,你有照顾她一辈子的觉悟吗?”
“有。”叶胜说。
“大声一点,我没听见!”曼斯忽然像是军人那样大吼。
“报告教授!有!我叶胜,誓死保护酒德亚纪一辈子!”叶胜笔直地站了个军姿,声音盖过了曼斯教授。
“很好。”曼斯的脸上绽开一个别扭的笑容,“男人说过的话,就不能反悔,我由衷地祝贺你们,我的学生们。”
他分别和叶胜酒德亚纪来了一个礼仪式的拥抱,两位新人的眼眶逐渐湿润。
此刻,这位严厉的教授格外温柔。
“我记得刚进学院的时候,你们俩是死对头来着,经常吵架,没想到最后居然在一起了。”曼斯感慨地说。
三人聊起往事,仿佛那就在昨天。
路明非在一旁鼓掌。
爱情总是让人向往的,他拿出怀里爸爸妈妈的照片看了一眼,心想当年爸爸向妈妈求婚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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