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最刻苦的一个。
如果说权文山是人类勤奋的极限,那么这一位的勤奋程度却已经完全入了魔。
或许是萧鼎才和其他竹峰亲传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富弘业几乎无时无刻不在修行。
可即便如此,数日前,他终究还是被自己的师弟给超越了。
越想富弘业心中越是气愤。
他已经厌倦了天赋决定一切的世界,无论他如何刻苦修炼,废寝忘食,但不管是萧鼎才也好还是那些师弟也罢。
成天不务正业到处耽搁,却将他摔得越来越远。
今日三师弟超过自己,明日四师弟便能超过自己,后日五师弟、六师弟……
越是想,富弘业就越发无法入定。
直到某时,一股怪异的黑烟从大门外贴地遛进了殿内。
挂在大门上的八卦镜反射出一道青光,刚照到黑烟却咔嚓一声自己裂成了两半。
解决完八卦镜,邪凤一吹关上了正殿的木门,黑烟在门内犹豫了几息,最终找准目标钻进了富弘业的道袍中。
盘腿而坐的富弘业身体猛地一抖,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你是谁?快从我身体里面出去!”
“我不需要什么无上功法,我也不会背叛青云剑宗……”
“……你说的是真的?”
“有如此好事?你莫不是在诓我!我定要将你压到师父面前!”
……
吱嘎
木门被从外面推开,张樊疑惑的看了看门内的情况。
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呀?
见到殿中盘腿而坐的富弘业,张樊正了正脸色,道:“富亲传,我有事禀报。”
原本闭目的富弘业猛地睁开双目,眼中却如同深渊般漆黑没有一丁点眼白。
张樊被惊了一跳,眨了眨眼再看又没有发现什么,眼花了?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是被风眯了眼,现在又眼花,看来这段时间要让玄孙儿低调一点。
“富亲传,你没事吧?”
富弘业冷冷的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外门长老,心中百转千回最终化作一句无碍,道:“寻我何事?我不是说过没大事发生不要来找我吗?”
张樊淹了咽唾沫,硬着头皮道:“有事,刚才有人发现有青云弟子成群结队下山饮酒,触犯了青云的戒条,我这才前来请富亲传定夺。”
富弘业冷冷的注视着张樊,直到对方的额头上滴下汗珠。
“富亲传息怒,我实在是怕对方是内门弟子,在八宝集也就只有身为掌门峰二弟子的您才能压制得住。”张樊继续道:“上次萧鼎才驻守时,闻听有青云弟子下山便是他亲自去处理的。”
张樊并没有撒谎,数月前萧鼎才驻守时确实有青云弟子私自下山饮酒被发现,萧鼎才也确实亲自去了。
但只是因为对方是熟人而去打了个招呼,甚至还一同喝了两杯。
从张樊嘴里说出来,听在富弘业耳中却变了味。
大师兄萧鼎才管得,他这个二师兄就管不得?
当即拍案而起:“他们在哪儿?”
“城北驻仙楼。”
此时驻仙楼中的气氛随着司徒庆醉后一支剑舞达到了高潮。
舞弊,堂堂大乘期长老一头栽倒在软踏上睡着了。
没有动用灵力驱散酒意的众人已经是醉意上头,一开始的拘束也全都消散在了酒中。
二师兄石原甚至当即表示也要舞上一支。
正要拔出他的花君剑,哐啷一声巨响,包房的大门被暴力踢碎,门外大步走进一位持剑剑修。
权文山反应最为迅速,几乎在门破的一瞬间,身上的酒气便尽数被灵力驱散,春雷剑瞬间出鞘立于身侧。
看清来人的模样,权文山微微松了一口气,道:“不知富师弟为何破门而入?”
听到包房中人居然称呼富弘业为师弟,还未进门的张樊双腿一软差点跌倒,连忙撑住一旁的玄关,却也是被吓得不敢再进屋。
有人叫自己师弟,富弘业心中不知为何泛起一整怒意,几乎要将他点燃。
“原来是权师兄。”富弘业皮笑肉不笑道:“我今日乃是八宝集邢堂驻守,不知权师兄可知罪?”
权文山一愣,确是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什么罪。
“青云戒条规定,青云弟子不得私自下山入世叨扰凡间,权师兄身为兰峰首席,不但知法犯法,还聚众醉酒算是丢尽了你们兰峰的脸。”
“这……”权文山被吼的一愣,不知该如何反驳。
私自下山确实犯了戒条,但正如之前所说的,此条法规虽然还没有被废除,但上到掌门,下到刚入门的弟子都没有人再去追究。
可这条戒条偏偏又没有被废除,如今富弘业提出来还真没办法反驳。
总不可能说大家都这样吧……
“私自下山我们认了,该怎么罚怎么罚,可你说清楚,丢兰峰的脸丢在哪儿?”
未等权文山找到推脱之言,白瑾瑜就已经大声反问。
这种时候决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必须反击。
“大声吵闹,醉酒还不够丢脸?”
白瑾瑜毫不退缩道:“青云剑宗可有戒条规定弟子不得饮酒?如若只是闹腾,这驻仙楼就一张桌子,大门关的紧紧的我们又吵到了谁?不若我们去隔壁问问,看他们有没有听到我们的声音?
我看不是我们戒条犯了多严重,而是某人心情不好想找人发泄。”
被点中痛处的富弘业怒火中烧,皱起眉头,没想到自己会遇上这么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正要说话耳边却传来一整低语,上下打量一翻白瑾瑜:“她是妖……”
恍然大悟道:“你就是那条被卜师叔收下的蛇妖?见到师兄非但不见礼,反而恶言相向,果然是条不知礼数为何物畜牲,今日我便代替卜师叔教一教你,让你知晓什么是尊重师兄!疾!”
话音落下,富弘业的身侧浮现出一柄气剑。
气剑乃是剑气的具象化,能够操控气剑说明剑修已经将自己的飞剑融会贯通,算是非常顶尖的御剑技巧。
气剑成型,直刺向白瑾瑜,元婴期的气剑锁定瞬间切断了白瑾瑜所有的逃跑路线,除非使用水中月,否则这一剑必然见血。
但白瑾瑜今天可不是一条蛇来的。
身边的权文山眼疾手快,手中玄黄色光芒亮起,在白瑾瑜身前竖起一道太极八卦图。
嘭一声振响,气剑应声而碎,四散而开的剑气将房间内的物件推出老远,纷纷砸碎在地。
“剑指同门!”身材壮硕性格老实的权文山从未如此愤怒,挡在白瑾瑜震声道:“你好大的胆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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