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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北方的大事小事一件件安排妥当、南征之事又提上议程,李瑕便准备南归了。
去岁他从开封北上时便未带仪驾,这次回去则是轻车简从,准备在沿途抽调兵马。
正月十二,队伍出了北平,文武诸臣出城相送。
天空还在飘雪,随张珏而来的诸将在长亭外站了一排,都有些气闷。
“看样子,大帅真要留守北方,我们也不能南征了。”
史炤道:“我早便告诉你们了,莫抱这种期望。”
“你们说这不是闹吗?”刘金锁嘟哝道:“我可是临安人,打临安却不带我,多糊涂啊。”
“刘大傻子,你说谁糊涂?”
“张大帅糊涂。”
“我听说前几日议事的时候,陛下说了,南征就不用太多兵力,也打不了多久,小仗,小仗。”
“我看也是,带的都是文官。”茅乙儿道:“到时肯定劝降的多。”
“那不得带上我们刘大将军?一张嘴能说会道的,不得劝降许多人。”
“哈哈,伱现在这般笑话我,但要让我去,没准真让我办成了。”
诸将于是大笑起来。
他们或多或少都在之前的战事中受过伤,两月来又是养伤又是战后整备也是许久未得清闲,今日是难得聚在一处,马上又要分镇中原各地了。
“茅将军!”
忽听得前面传来一声呼唤,诸将转头看去,却见是一名文官正匆匆向这边赶来。
“陈先生。”茅乙儿喜道:“那是我原先的军中参议官,打点钱粮、出谋划策可是一把好手哩。”
“我军中参议官就每次都说钱粮不够用,定是不懂打点。”刘金锁道:“不如叫这陈先生到我帐下来。”
“打完仗他已经立功调任、改知寿州了,往后当个高官要得。”
说话间,陈虞之已赶到了面前,有些气喘道:“茅将军,我今日便随陛下南下了,方才想起,当日还有首诗未送给将军。”
“诗?”茅乙儿一愣。
“不错,当日鏖战乃颜,学生方欲一诗相送却正遇敌冲锋,不想便拖到了今日。”
“嚯。”
诸将纷纷羡慕地起哄。
茅乙儿有些赧然,左顾右盼之后又有些得意。
于是在起哄声中,便见陈虞之抱着拳,郑重将那诗吟了出来。
“柳湿征衫晚出关,荒城古雪剑花寒。西风漠漠龙沙路,马上青山带醉看。”
“好!”
诸将虽然听不懂,却能在陈虞之的态度中感受到对他们征战沙场的敬重,文也好、武也罢,共同收复河山,与有荣焉。
~~
“好!好诗……”
长亭之中,众臣还在捉紧时间与李瑕商议各种事宜。
忽听得后方一阵吵闹,张柔遂让人去问。
待得知是有陈虞之给茅乙儿作了诗,众臣点评了几句,来了兴致,皆说今北方平定、南征在即,当以诗词相贺。
这种事,众人自然是先看向了白朴。
张柔开口相邀道:“太素笔落诗成,先来一首,如何?”
之前白朴因其父亲之事被捕到燕京,被金莲川幕府诸汉臣们保下性命,如今燕京既复,他便在翰林院混一个清闲的文职。
当时忽必烈让白朴作词,他只作了首表达不愿仕元之词。
但在今日,他却是含笑应了。
“恭敬不如从命,且由学生来抛砖引玉。”白朴捻着长须,环顾周遭,道:“那便为南征赋词一首。”
“好。”
“笳鼓秋风,旌旗落日,使君威震雄边。羡指麾貔虎,斗印腰悬。尽道多多益办,仗玉节、亳邑新迁。江淮地、三军耀武,万灶屯田……”
白朴吟到后来,转身,看向官道上一个个身披盔甲的武将,吐出了最后一句。
“明年看,平吴事了,图像凌烟。”
这词不算惊艳,却是个好彩头,指出大军一两年内便能平定江南。以白朴平时之为人,可说是非常给面子了。
不过他与张家有关系走得近,其中有几句话便隐约像是给张家写的,算是他的性情如此。
等众人评说了几句,白朴团团行了一礼,又退回队伍里,不愿出风头。
其后旁人纷纷上前写了诗词。
如今北方文脉凋零,连他们这些士人作的诗词也只能算是不错,少有名篇佳作。
直到刘秉恕身后有个年轻人出列,有些傲然地微昂着头,吟了一首诗。
“卧榻而今又属谁?江南回首见旌旗。路人遥指降王道,好似周家七岁儿。”
“咦。”
众人不由纷纷看向刘秉恕,笑问道:“这是刘公带来的人?好锐气的诗。”
“这是真定砚公的学生,刘因刘梦吉……”
李瑕如今常读书,倒也听得懂这诗中典故,这个真定来的年轻官员嘲讽的是宋太祖赵匡胤。
那“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便是赵匡胤灭南唐时的名言;至于“周家七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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