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我暗中来见你被他发现了,该死,你准备好了吗?”
“没有。”陈宜中愠道:“旨意都还没请到,名义未定,我如何准备?”
“贾……”
“带他下去!”
陈宜中忽听得院中响起脚步声,连忙向仆役吩咐了一声,让他们将王荛带下去。
这边衣袂才转过屏风,那边韩震已转了出来。
“陈相公,把王荛交给我。”
陈宜中不由心惊,心里再次算了时间,判断韩震还是所知有限,再一看,韩震是一个人进来的,这才放下心来。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上前迎了,道:“殿帅来得正好,今日在宫中有些话不便细说,我正想到府上拜访。”
“还说什么?把王荛交给我便是。”
“殿帅是有话要问他?”陈宜中连忙请韩震坐下。
韩震却不坐,道:“你不必管。”
陈宜中笑得愈发放松,道:“殿帅这是不信任我?可你仔细想想,今日在宫中,我们哪一个不是平章公的门生、心腹?”
随着这句话,韩震终于肯坐下,道:“那倒是,但你们为何不先与我商量?”
“我们一得到消息,自是第一时间到官家面前洗清平章公的嫌疑。”
“实话与陈相公说吧,翁应龙、黄公绍这一降,李逆又派人到临安。”韩震道:“我觉得很不对。”
“是啊。”陈宜中叹息着,坐下继续安抚韩震,“与殿帅实话说吧,王荛如今被安置在国宾馆,这是陛下的旨意。”
“休以为我不知,这是你们的主意。”
“这样,今夜我与殿帅一道去国宾馆走一遭如何?”
两人又谈了一会,又有仆役从前院匆匆跑来。
“何事?”
“相公,门外有人找韩殿帅,说是从川蜀来的,有急信要给殿帅……”
“平章公的信到了!”
韩震一听便站起身来,大步向门外赶去。
陈宜中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
然而,当他瞪眼一瞧,只见站在那通传的仆役已抬起头来。
刹那间,陈宜中又是心神一颤,慌慌张张四下一看,赶向一张小桌桉。
韩震则已大步迈过门槛,与那个陈府仆役擦肩而过。
忽然,有光芒一闪。
电光石火的瞬间,他伸手一格。
“噗。”
一柄匕首刺穿他的手掌,直捅进他的胸腔。
“啊!”
韩震怒吼,转头看去,见到的是一张咧开的大嘴。
“死吧。”
韩震力气更大,竟是直接扑了过去,一手摁住对方,一手死死掐住对方的脖子。
“去死!”
~~
禁军统领李大明披着甲胃赶到陈宜中府中时,只见韩震的几个亲兵正坐在屋檐下纳凉。
“殿帅呢?”
“在里面与陈相公议事。”
李大明心中摇头,暗道韩震这些亲兵怠惰,不过陈宜中毕竟是贾党,院子又小,见自己人不跟着就不跟着吧。
他便向门房道:“我有要事要见殿帅。”
说罢,不等通传,他径直便迈入了陈宜中府中。
绕过壁照,忽听得前方传来一声大叫,听声音正是韩震。
李大明一惊,连忙大步向前。
“殿帅!”
~~
韩震正死死掐着王荛的脖子,忽听得院外一声唤,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来!弄死他……”
“噗。”
却是有刀子捅进了韩震的背。
“噗。”
又是一刀。
韩震转头一看,只见陈宜中正手握着一柄裁纸刀,再次挥了下来。
“噗噗噗噗……”
血不停地溅开,也不知扎了多少下,韩震眼中已神采尽去,无力地倒下。
“哈。”
王荛推开身上的尸体,站起,道:“你终于动手了,停不下来了,这宋国的内斗休想停下来。”
陈宜中满手、满脸都是血,一双眼里既有初次动手杀人的不安,又有着强烈野心所带来的兴奋。
“殿帅!”
随着这一身喊,已有人冲入院中,正是李大明。
李大明愣了一下,先是看向了地上韩震的尸体,之后又抬头看向了陈宜中。
“陈宜中反了!”
他怒吼一声,抽刀,杀向陈宜中。
“彭。”
紧接着,却有几名大汉从西侧院中,直接撞门而入,手持铁椎,冲向李大明。
李大明吃了一惊,转身就跑。
“追!杀了他!”
陈宜中毫无犹豫便大喝一声,那些大汉便纷纷追出。
王荛目光看去,见他们个个矫健异常,不由仰天而笑。
“果然,你果然早有准备。我就知道,你早想杀韩震了。”
陈宜中大怒,一把拎起王荛的衣领,骂道:“你差点误了我的大事!我都还未请旨……”
“你也是……”王荛道:“你也差点误了我的大事。”
陈宜中只错愕了一下便反应过来,王荛所指的大事是议和,他并不想让朝廷去信问贾似道。
“该死,你们果然急着议和。”
但不论如何,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与贾似道划清界线了。
从血泊中回过头看去,陈宜中贴在柱子上那幅字还在。
“只见一日严霜到,见了青松不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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