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给老高打的电话。
老高本名叫高银川,今年五十四岁了。
其实他是地道的商城本地人,家里的八辈亲戚都跟银川这个城市没有半毛钱关系。
之所以起了银川这个名字,是因为他老爹的缘故。
他老爹....暂且喊他老老高吧。
老老高是个老革命,青年时期参加过解放战争,他有个至交好友是银川人,叫王二蛋。
是的,那个年代都说贱名好养活,所以,王二蛋的爸妈就给自家儿子起了个这样的俗名。
在一次被ri军突袭的战役中,王二蛋见老老高情势危急,马上就要暴露在敌人的活力范围内了,不顾自身危险冒死将老老高拉回了阵地。
而付出的代价是他被枪子打中要害,老老高则大腿中枪。
那个时代的医疗条件极其匮乏,加上医疗队伍已经被ri军打散了,于是王二蛋苦苦挣扎了半个小时后,终于在老老高的怀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战争结束后,老老高回到地方,虽说腿部有残疾,可胸前那一片亮晃晃的军功章,让他很轻易就找了一个老婆。
第二年就有了高银川。
本来给高银川起的第一个名字就叫高二蛋,不过被妻子死死拦下了,理由是贱名保命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应该跟着dang的脚步往前走......
老老高转念一想,要是给自己的儿子起名二蛋,自己那死去的战友不就比自己矮一辈了吗?
于是打消了起名二蛋的想法,转而叫了银川,借此以名思友。
这个名字也算中规中矩,高银川的妈妈也没有反对。
本来以老老高的战功,在地方站稳脚跟是件很容易的事,可世事难料。
在高银川五岁那年,老老高在战场上积攒的旧疾复发,没捱到年底就眼睛一闭去世了。
老老高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分钟,只看了年幼的儿子一眼,然后就怔怔地看着洁白的屋顶,嘴中含糊不清地重复着一句话:二蛋,我来了......
哪怕对父亲印象不深,高银川的骨子里却流淌着刚正不阿的鲜血。
王岩打来电话的时候,奶茶店的全部装修工作已经结束了,不过,高银川还是免费为王岩清理起了垃圾。
这个活本不在他的工作范围之内,可他感激于王岩平时的慷慨和谦逊,自发为其清理垃圾。
高银川的装修队伍只有寥寥五个人,而且平均年龄都超过了五十,也是他平日里的至交好友。
一行无人来到徽家私厨馆的时候,王岩起身相迎。
“高叔啊!你们可算来了,我都饿坏了。”
说着,王岩开始散烟。
高银川呵呵一笑:“先说好啊,这顿饭说什么也得是我请!碰到你这样宽容又大度还有潜力的老板可不容易!以后还仰仗你给我们找活做呢!”
王岩也不计较这些,笑道:“好说好说,你们都辛苦几天了,今晚敞开了喝......”
饭菜陆续上来,王岩打开两瓶金装鹿邑大曲。
并不是他买不起茅台,而是王岩觉得有些逼不适合在这些淳朴的劳动者面前装。
五个劳动者里有两个人不能喝酒,一个是心脏有病,另一个是司机。
王岩也不硬劝,笑着让他们以茶代酒。
这顿饭的氛围很融洽。
王岩丝毫没因自己是甲方就显露倨傲之色,反倒以一个晚辈口吻频频使用敬辞。
他的这一反差让林希言登时愕然。
在他的印象中,除了和他妈妈李新兰如此恭敬,还真没见过他对其他人谦逊儒雅呢!
高银川兴致很高,频频和王岩碰酒,不停夸赞他前途无量......
林希言担心王岩背上的伤,用眼神示意他少喝一点,不过,王岩似是没有看到,又似是看到了装作没看到。
最后,五个人喝了四斤白酒,其中一半以上是王岩和高银川解决的。
饭场临近尾声时,高银川拿出了余款单,王岩只是瞄了一眼数额,就从口袋里掏出钱数了起来。
四舍五入,最后六十多块的零头,王岩直接给了一百。
高银川接过余款后,也不细点,从中抽出五张大钞放到王岩跟前,他喝了不少酒,眼睛已被酒精冲得通红,听他神情严肃道:
“你如果是真心喊我高叔,就将这五百块钱拿着,我刚才去了一楼柜台,他们说你已经结过账了。”
见王岩还欲推辞,另外一个装修师傅也说道:“小老板,你就不要推辞了,这是高哥做事的原则,无论活大活小,他都会让些钱给东家的。”
林希言第一次接触生意场上的事,也是第一次见主顾双方因为给钱不要而互相拉扯的局面。
这幕情景让他有些恍然,难道电视上那些死皮赖脸要债的情节都是假的?
王岩想了一下,也没推辞,将五百块钱收回口袋,笑道:“谢谢高叔的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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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